“你喜歡我是不是?”他終於將那層脆弱的紙給捅破了,容姿雅知道,不管她回答是還是不是,他們之間,都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既然如此,那麼索性就承認吧。
她從來就不在乎自己的尊嚴,說什麼狗屁尊嚴,在愛情中,什麼都是浮雲。
尊嚴?嗬嗬,尊嚴算什麼?她可是親眼看著她那個好大哥為了自己的小嬌妻如何將自己的麵子踩在腳底下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容姿雅風輕雲淡的一笑,“難不成我說是,你就會和我在一起?”
“我們……”黎洛航看著她明媚的笑容,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吐出了後麵的那兩個字,“試試?”
容姿雅怔住。
試試?
她知道,要想要他一下子忘記秦漫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提出試試。
這個,對於黎洛航來說,估計已經他所能做的最大的極限了吧?
試試?嗬嗬,恐怕她容姿雅還是第一個有幸得到這兩個字的女人吧?
“嗯……”容姿雅學著他剛剛為難的樣子,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鄭重的開口,“試試。”
事情與抉擇都沒有絕對的正確與錯誤,婚姻如此,愛情依然如此。
她,終於決定要試一試。
大大方方的賭一場,縱然輸了又如何?
第二天,太陽照舊會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
所以,黎洛航,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
黎洛航仿佛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走下車,輕輕的將她擁入自己懷中,下巴摩挲在她柔軟的發絲上,仿若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溫暖人心,“安心。”
你拿一生的幸福做賭注,我又怎麼會舍得讓你輸。
所以,安心。
黑色的夜極是清冷,在這樣蕭條的環境下顯得愈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容安雅靜靜的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烏黑的夜色,想象著那個讓自己感覺到黯然的身影。
那張陰暗俊美,糾結朦朧的臉龐就像是一個夢魘一樣,整日纏繞在自己的腦海中,糾纏不休。
坐了一會兒,起身,下了樓,走到樓下的客廳裏,想要倒杯水喝。
心中,開始愈發沉沉浮浮的躁動。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片樹葉,在蕭索的冬日從枝幹上落了下來,掉在水中,飄飄浮浮,卻怎麼也無法下陷。
暖瓶裏空蕩蕩的,可以看出來早已經幹燥了好幾天。
容安雅無奈的搖搖頭,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純淨水,水很涼,似乎能夠凍穿她的喉嚨。但,即使這般冰涼,卻也可以將她體內壓抑著的慌亂給暫時的壓製幾分。
擰開瓶蓋,狠狠的灌了好幾口,然後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靠在冰箱的門上,微微鬆了一口氣。
小清和小澈的一周歲生日,容氏宴請了很多人,她知道墨辰不會出現,但是她覺得他一定在暗處,一定會發現,他們的孩子。
墨辰,墨辰……
一年之前,嫂子回來,哥和嫂子重新舉辦婚禮,這次,不再是隻有他們的祝福,雙方父母都登場,滿滿的都是祝福,而那個男人,自然是永遠會跟在嫂子爸爸的身邊,他們就那樣,在醉酒的狀態下,稀裏糊塗的糾纏在了一起。
醒來之後,他卻莫名失蹤。
聿城陌帶著尤晨希去環遊世界,將“夜”接手給了墨辰,“夜”組織的高層管理已經是墨辰,他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她選擇等。
一年了,已經整整一年了,墨辰,你到底要我,等到什麼時候……
亦或者,從一開始,你根本就沒讓我等,是我,是我自己一直在一廂情願的相信,你會回來,回到我身邊。
容安雅在賭,在賭那個男人會不會真的如同別人所說的那般無情,在賭他究竟會不會將她視作無物。
剛剛的夢中,是一年前的他,最後一麵,他離開時的側顏。
那個男人的容顏,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她腦海中漸漸的模糊,在她心中卻是愈發深刻起來。
那裏麵的冷漠,決絕,就像是一根刺,狠狠的紮在了容安雅的心裏麵。
一年了,自己每在這樣的夜晚醒過來就再也無法入睡,她好像黑白顛倒,又如同一隻夜行動物。
她不顧眾人的阻攔,硬是將這個孩子生了下來。
為了這件事情,爸爸打過她,媽媽罵過她,爺爺也數落過她,隻有那幾位哥哥,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反對。
容安雅相信,總有一天,那個男人會回來。
她和墨辰的事情,沒有讓任何人摻手,包括秦漫。
夜風淒涼,帶著幾分荒蕪。
客廳內的窗戶並沒有關上,夜風便透過那個窗口吹進來,撒在她的身上,清冷無比,卻更讓她的頭腦清醒。
容安雅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白皙的小腳沒有穿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毛絨絨的,帶給她一陣陣酥麻的癢。
似乎,隻有在那個孩子睡著的時候,她才敢如此大膽的敞開自己記憶中的禁地,憑靠著自己堅強的意誌,去承受這一年多的孤獨與寂寞。
容安雅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向著窗邊,走了好幾步,周圍的夜色愈發濃烈,好像一件黑色的大衣,將她死死的包裹在了裏麵。
女孩的瞳眸在觸及到窗外的某個角落的時候,瞬間緊縮起來,眼前的景象,就好像是一根很細很細的銀針,瞬間刺入了自己的瞳孔,嬌弱的身子瞬間緊繃,就像是一個即將要爆炸的氣球,在承受著某種極限。
就在外麵的不遠處,停靠著一輛黑色的世界級名車,那裏麵,坐著一個絕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