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山下,是“久久飯店”。
“久久飯店”,是一座村莊的名字。
這村莊,因有一家“久久飯店”而得名。
久久飯店,跟它附近有三大美景一樣,有三樣好東西。
三大美景,是風火海、倒衝瀑、淚眼潭。
三樣好東西,豬仔餅、鴨腿麵和雲雪鞍。
雲雪鞍,是一種外觀華貴、價錢並不昂貴而又耐用的馬鞍。
久久飯店,位於村口,它除了餅、麵外當然還有飯菜可賣,有房間出租。否則,它就改叫“久久麵食鋪”了!
這家有名的飯店,是一個叫哈佛的胖子開的。
這人愛哈哈笑,胖得像彌勒佛。這樣的人不宜當茶博士倒茶,如這樣胖的人提著茶壺穿行在各大茶桌之間倒茶準撞翻碰翻拱翻十七八隻茶杯,但做這飯店老板倒是合適!這叫“開飯店的不怕大肚的”,“開飯店就得大肚的”。
肚大,才能容天下難容之事。壘起七星灶,舀起三江水,屯五湖四海稻米,接四麵八方食客。
因此。
哈佛的生意一向不錯。
哈佛這天循例踞坐掌櫃之位待客。
一個毛子匆匆地進來道喜了:
“爺,生意來了!”
哈佛眼皮不抬地盤算著賬:
“得了,哪天不做生意呢?”
毛子:“爺,這宗生意可海啦。”
“海?來的是財神菩薩還是送財童子?”哈佛有些生氣,“這孩子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毛子頓不眼氣了,急了,扯著哈佛衣袖低聲道:“來了個大官人,一看就是個有錢的主兒,還天生是個酒鬼,看樣子為人又風流又豪爽,很四海的!他一下子帶了三十一個漂漂亮亮花不溜丟打情罵俏穿羅著緞的美人兒······”
毛子還沒說完,已叫哈佛在後腦上彈了個爆栗,瞪眼道:“三十一個女的,還有三十一個男的,是不是?還不給我叫毛子們準備花、酒、果、菜!”
然後哈佛就一路哈哈笑著從裏迎了出去:“哈哈哈,哈佛幾生有幸竟蒙燕大俠來關照!燕大俠,十天半月的不見您老,咱家還真念叨著您呢!”
大門外,隻見一群花衣美女載歌載舞,再後麵四隊男子倶深笠黑衣,人字綁腿,一隊背刀,一隊負劍,一隊執弓,一隊持槍,井然有序地開了過來!
走在男女中間的那人,熊背虎腰,粗眉大眼,滿綹胡髭,身長八尺。
他濃眉飛揚,虎目含威,走路生風,邊走邊舉酒罐飲酒,邊踏歌而來:
“人間反覆成雲雨,鳧雁江湖來又去。十千一鬥飲中仙,一百八盞天上路······”
見了哈佛,長笑道:
“哈掌櫃,做你生意來了,歡不歡迎?”
那人不是“大劈棺”燕趙,還是誰?
燕趙獨踞一桌,飲酒高歌。
燕趙的三十一名女弟子女死士成梅花桌把燕趙拱衛在中間。
四角四桌,則是那些深笠黑衣的男死士。
一個久久飯店,被這六十多人一占,所餘無幾了。
燕趙遙向掌櫃哈佛道:“哈拿櫃,你不怕我人多,吃光了你的飯店?”
哈佛哈哈一笑:“你放心,你人多,我夥計也不少,何況,米鋪就在不遠!衣店、壽木店也近在咫尺!保管你吃不了兜著走,吃撐破了衣衫有布補,吃撐破了肚皮有壽木鋪!咱家是大生意大做,小生意小做,凡找上門的生意,沒有不照應下來的!否則,怎配這‘久久飯店’四字?”
哈佛說著,哈哈笑了起來。
哈佛一笑,一個人也笑了:
“久聞這裏有個久久飯店,果然名不虛傳。他給你的是大買賣,我們相幫襯的,隻是小生意。哈老板,你還做麼?”
說話間,兩個人從飯店的樓上沿著樓梯走了下來
一男。
一女。
男的一領青衫,溫文儒雅,卷著雪白的袖口,臉白如玉,眉鋒如刀,一雙眼睛雖笑著,但有掩不去的薄愁。薄愁如霧。
女的一襲白袍,頭戴垂著黑色麵紗的笠帽,雖不見芳容真貌,但星眸皓齒,自麵紗後隱約輪廓,卻是一名秀麗絕色女子!
女子依依而下,翩然若仙!
哈佛眼直了!
哈佛從沒見過這樣風姿綽約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