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傷口,海上堡壘(1 / 3)

華倫市立第二醫院,一個年輕男子木然躺在病床上。他的身上到處纏著染血的繃帶,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個蘇醒的木乃伊。

一個年輕的女護士扭著****推著車進入了病房,她一臉惋惜地看著躺床上的男子,微笑著說:“顧城毅,覺得今天身體怎麼樣?一會兒我要給你清理一下傷口哦!”

“隧道,諾亞,暗天使?..”他的大腦就好像被強行抽離了很多記憶,處於一種斷斷續續的工作狀態,雖然嘴巴總是癡念著幾個固定的詞語,可是思維卻被無形的枷鎖所束縛,絲毫不能延伸。

床上的顧城毅扭過纏著繃帶的頭,一臉茫然地看著女護士。女護士歎了一口氣,心想:“這小子帥還是蠻帥的,而且家境又好。隻可惜看起來已經傻了,真是苦了他的媽媽蘇珊了。”

女護士輕柔地把顧城毅扶了起來,準備給傷口換藥,顧城毅低著頭,自顧自地念著:“怪物,蜥蜴人,陰謀,海底。”

女護士搖了搖頭,這名病人的狀態比起一周前剛入院的時候,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那時候顧城毅渾身都是深可見骨的可怖傷口,尤其是胸腔和腹腔,明顯是被尖銳的物體深深刺入,連髒器都嚴重破損了。可是病人的資顯示,他是在一個高中教室裏,正常上課的時候被發現身受致死的重傷。

真是可笑,護士心想著,那麼嚴重外傷,那麼多開放性的傷口,數量之多,程度之嚴重真是平生僅見。與其相信這是在教室裏發生的事情,還不如說這病人是被關在熊籠或虎園來得更有說服力!

她先給顧城毅測了體溫,腦海裏想著,法醫鑒定不是利器割傷,更像是被某種大型動物啃咬所致,這與提供的教室是第一現場的資料相違背。

特別是他一開始蘇醒的時候隻會傻傻地發呆,對外界的刺激一點反應都沒有。漸漸地,他開始無意識地吐字,一開始是“逃”,“走”,“快”這種單字,到了後來就變成“送死”,“卑鄙”等這類更加敏感的詞語,這麼看來,這個傻傻的家夥的經曆絕對非比尋常!

但是她一個小護士又能探究些什麼呢?她剪開顧城毅胸前粘著血痂的紗布,在她印象中他胸前的傷口的就像被鍾乳石插進去了一般,又深又大,可當她一剪下去沒發現傷口邊緣的時候愣了一下。她皺起了眉頭,她接著往裏剪了四公分,剪開紅黃滲液,可是看到的依舊是光滑的皮膚,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

女護士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一切如常,然後她又驚恐地看向躺在床上那個青年,隻見對麵雙眼怔怔地望著天花板。

“是我記錯了,還是我眼花了?”她拿起病號單,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顧城毅胸前的那道傷口的形態、長度、深度、創緣、創角、創壁、創腔內異物等詳盡的信息。可是,它卻,不存在?

深吸了一口氣的女護士鼓起勇氣,剪光了顧城毅上身的紗布,此時她的嘴巴大的簡直可以塞下一個火龍果!因為躺在床上的顧城毅,那個昨天傷口還流著膿的病人,今天身體上竟然沒有了那麼多傷口!這該怎麼解釋?

她先驚恐地捏了捏地自己的臉,然後拍拍床沿的欄杆,接著用複雜的目光看了看手表,然後仰望著天花板。這是夢嗎?可是真的好真實啊!她哆哆嗦嗦地按下了服務鈴,結結巴巴地對著前台的護士說:“這裏出現,很緊急的情況,把所有的人都叫來!立刻!”說到最後,她忍著恐懼,強擰脖子看向顧城毅,原來顧城毅已經把牆壁裏的電線全都拉斷了!如此以來,按鈴也就自然失效了。

女護士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隻見那個病人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的右手將牆壁摳下一大塊,正捏著幾根被拉斷電線,電弧啪啪在掌心亂竄,而他卻恍若未覺,與此同時,一枚銀色的荊棘戒指正在他的手指上閃閃發光。

他用一種奇異地語調說出了住院以來第一句完整的話:“這就是改變命運的時間節點麼?要逼我再次直麵深寒的恐懼是麼?哦,我想起來了。諾亞,你實在太愚蠢了,愚蠢到就算結局糜爛成這樣也執意要把力量交還給我是嗎?”

顧城毅歎了一口氣,然後微笑著對女護士說:“你好,我記得你。不好意思,這次我可能嚇到你了。我真的好想再多看一眼這個世界啊!你這麼漂亮,未來又嫁了一個好老公。可惜,沒有他們,這裏隻是一個很美好的幻象罷了。我要走了。”

話說完整個房間的出現了強大的風暴,有種撕扯一切力量開始翻攪,病房裏就像刮起了龍卷風,一開始是推車裏的輸液袋飛了出來,拍在牆壁上濕了一大片,接著衣櫃被打開,裏邊的雜物開始不斷在半空飛舞,然後窗簾布被撕成碎片,玻璃窗不斷振動,發出金屬刮擦版的刺耳聲響。女護士死死地抱住床腿,她頭發像被吸塵器拉扯般筆直,斷裂的眼鏡架在她臉上劃出傷口,仿佛有一個巨人正在抱著她往後拖行,她隻能咬牙死死抵抗。

“我這是在做夢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女護士麵容扭曲地艱難地睜開眼,看向病床上的顧城毅,隻見他諸神降臨一般懸浮在半空中,周圍全都是藍色和銀色的漩渦狀光芒,他的身軀正在被深幽的孔洞所吞噬,“天呐!白日飛仙了?”女護士已經被嚇傻了。

突然,一切平靜下來,女護士就好像驟然回魂了一般,她愣愣地看著病房裏的一切,推車裏的東西一樣沒少,衣櫃緊緊地閉著,窗簾靜靜地垂在那裏,一切都完好如初!她哆哆嗦嗦地摸向自己的麵部,摘下自己的眼鏡,然後又戴上,環視了一圈後,她摸了摸麵頰,感受到一絲疼痛,隻見指尖有了一絲血跡。

她很快從兜裏掏出化妝鏡,鏡子中自己的麵頰上有一道滲著血的劃傷!她充滿困惑,緩緩放下鏡子,看向右手的那把用來剪紗布的剪刀。

她猛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一個渾身裹著紗布的男子正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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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華倫市東海岸。

“人行走於世間,總有一些東西是你無法找回來的,譬如說,逝去的時間。”顧城毅敏捷跳下公交車,走到濃蔭下伸展開雙臂,對著謝雨緋隨性地笑著,“所以呢,我們要把握當下啊!”

一身便裝的謝雨緋在樹下綁起馬尾,努努嘴回道:“難得出來散散心,能不口述你的那朋友圈體的蹩腳作品麼?”

顧城毅尷尬地笑了笑,回道:“有也是有感而發嘛,不過我盡力!”

顧城毅和謝雨緋都是華倫中學的學生,兩人相約今天一起去海底觀光隧道遊覽。華倫市的夏天給人的第一感覺並不是炎熱,而是的光芒。它透亮、澄澈,讓人置身其中連呼吸都敞亮起來。尤其是當這種潔淨的光從鳳凰木繁密的枝葉間滲漏下來的那一刻——顧城毅記不起來華倫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這鳳凰木植遍了大街小巷,就好像是一場雨把它們妝點進了這座城市每一個溫柔的縫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