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一陣鬧鈴在昏暗的房間裏響起,驚醒了沉睡中的年輕人。
“啊——”年輕人微睜開眼睛,一拍腦袋,拉出一聲長音。聲音中包含了難以言喻的疲累和痛苦。
徐墨然記起來自己昨晚上好像是喝醉了,第一次喝酒的人竟然喝了個爛醉。
撐起身體,將鬧鍾按掉,徐墨然看了一眼牆上的日曆,10月7日,自己的18歲生日,也是回學校的日子。
才淩晨6點,天空還沒完全亮,灰蒙蒙的一片。
徐墨然盤腿坐起來,閉起雙眼,開始了日複一日的必修課——打坐。這是他老爸從十歲開始對他的硬要求,每天必須堅持打坐半個小時,動作要標準,意識要純淨。可以想象這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是多麼困難的事情,滿腦子都是古靈精怪的想法,又豈是說靜就能靜的下來的。
因為這,小時候沒少挨打。
打坐,在佛家又稱“坐禪”,有“淺者打坐靜心聚神,深者打坐參禪證道”一說。徐墨然自然不能達到參禪證道的境界,不過,日複一日的八年下來,打坐早已成了徐墨然的家常便飯,入定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也正由此,徐墨然從小到大極少生病,感知力、記憶力等方麵都要比同齡人強上許多。
在他心裏,打坐其實是可有可無的事情,但是為了不讓他那個混蛋老爸失望,還是堅持坐了起來。況且,他還希望打坐能將他的頭痛減輕一點。
但是事實偏偏沒有遂他的願,平時幾秒鍾就能靜下來,腦中一片澄明。這次卻在黑暗中不斷地跳出一個個混亂的畫麵,一些是他昨天生日聚會的畫麵,還有些,他甚至沒有記憶。
努力了十幾分鍾,連數山羊這種招數都試了,不僅沒有成效,還讓他變得煩躁不已。
徐墨然索性穿起衣服起床了。
來到客廳,卻看見一個中年男人一灘軟泥一樣倒在沙發上,前麵的茶幾上歪七扭八的一排酒瓶子。
徐墨然不禁歎了口氣,他這個酒鬼老爸真的是。不過他又能說老爸什麼呢?畢竟老爸還是老爸,況且他昨天趁著自己成人生日前夕,一群發小到大排檔喝酒擼串,沒天沒地地喝醉了,還是半醉的老爸將他背回來的。
徐墨然將男人背回到房間裏,替他蓋好被子。然後走到廚房裏準備早飯,順便泡了兩杯解酒的蜂蜜檸檬茶,一杯摻著麵包喝了,一杯放在了男人的床頭櫃上。
“老爸,今天10月7號,我的十一長假放完了,得回學校了。醒來後記得把床頭的檸檬水喝了,不然會頭疼難受。以後酒少喝點,別每次都喝醉,我去學校之後可不能經常回來的。”
徐墨然一邊掖被角一邊說,不過,男人沉沉睡著了,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也許是酒氣還沒散的緣故,徐墨然覺得自己的情緒有點奇怪,難道就因為早上沒有好好打坐?
“哎,算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徐墨然也覺得好笑,站起身來,“老爸,我走了啊。”
輕輕關上房門,徐墨然拉起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準備離家。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床上的男人正好靜靜地睜開眼睛。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醉意,但是蘊含著一種讓人看不懂的含義,深邃的像是一汪古老的泉眼。
徐墨然需要去公車站,乘車去動車站。他家的公寓前就有一個站點,並不遠,隻有百步的距離,但就這百步的距離,天空中忽然狂風大作,烏雲迅速遮蔽天空,原本就不太亮的天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豆大的雨點“啪啪啪”就砸了下來。
徐墨然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公交站台上,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傘。公交站台那個小小的頂棚根本擋不住這麼大的雨,還好徐墨然出門都有帶傘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