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死,我很肯定,但絕不會是今天。
麵對嘴角還掛著腐爛碎肉,身上已經濺滿腥血,搖晃著大麵積腐爛大腦,向我全速衝來的男性高大喪屍,此時的我精疲力盡。
我靠在急診走廊牆壁上,不再浪費絲毫力氣,也沒有再跑,右手緊握著足有三十多厘米的軍刺,隻是眼睛狠狠盯著撲來喪屍。
在曾經,就算是再凶厲的野獸麵對我此時展現出的眼神和氣勢,亦會本能表現出一絲猶疑,露出怯弱的一瞬。但麵對喪屍,殺之不盡的它們從來不會,它們眼裏隻有活物,隻有進食。不會害怕,在我眼裏它們連野獸都不如。
看著那高大喪屍身上套著依稀還可見白色的白大褂,我心中不由得一歎,如今世界,究竟誰還能拯救,誰會去救死扶傷。
近了!
我清楚明白我此時身體,體力透支下就隻有支撐一擊的力氣,我必須一蹴而就。
腥風撲來,我仿佛都聽到那喪屍喉嚨中的咕嚕聲,它嘴巴一張濃烈的屍臭味卷出,同時二隻腐爛修長的手向我肩膀抓來,雖然現在我身體狀況糟糕,但我對自己的反應還是很有信心的,瞬間一矮身往旁邊一閃就躲開了。
但高大喪屍依舊往前衝,雖然喪屍還保留著變異前人的力量和速度,但沒有思維的喪屍就注定沒有變異前人的敏捷。
我踏出一步,用盡最後的力氣把三棱軍刺從喪屍的後腦勺送了進去,貫穿了它的腦袋。
喪屍並不難對付,特別是像我這種,曾經還是雇傭兵,我所顧忌的是喪屍全身的病毒,所以根本不敢近身搏鬥,也隻能空有一身技巧,更是不敢陷入喪屍的重圍了。
看著喪屍高大的背影抽搐四肢倒地,我已沒有力氣把軍刺拔回,虛脫的也跟著坐倒在地,也至此我才敢稍稍坐下休息。
終於整個醫院的七十四隻喪屍全部被我清理完畢,花費了我整整一天的時間,期間沒有間斷沒有進食,雖然身體的極限疲憊在還是雇傭兵時就早已習慣,但胃部的疼痛和饑餓卻是永遠無法習慣的。
喝了二口水,稍微緩解了點饑餓感,我習慣性掏出懷表看看時間,這懷表是我當雇傭兵第一次出任務成功後給自己買的。
走在生死線上的雇傭兵幾乎每一人,都偏執的有一件自認為的幸運物,別人有上帝十字架,而我有的就是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銀色懷表了。
看看時間,已經下午快五點了,不能再繼續休息,我得必須去找藥品,天可馬上要黑了。如今世界末日的黑夜,那就是徹底的黑了,燈紅酒綠不夜城那已經成為傳說,世界的電力網早已癱瘓多時。
雖然有人說黑夜給了我們黑色的眼睛,但我很平凡,卻是無法用它尋找到光明。
我必須趁天黑之前離開,離開這黑夜下淪為喪屍狂歡的城市,趁著最後一點光亮帶著我必須帶回的藥品返回營地。
收回軍刺,沿著黑暗幽長的醫院長廊,隻有走廊盡頭一扇被封死的窗戶有幾束光亮透進,依稀可見我布置的各種障礙物。雖然我已確定醫院內所有的變異人喪屍皆被我殺死,在黑暗中我的視力也比普通人強很多,沿著牆壁,我依舊沒有放鬆警惕。
在我懂事起,從來就沒有體會過真正的安全,不管是末日前,還是此時末日中,恐懼已經深入骨髓,這已成為我本能。
我要下樓,但樓梯上幾乎布滿了被我用拖火車戰術殺死的喪屍,我還不確定不受空氣傳播感染的我是否也對其他感染途徑免疫,幸運的是我馬上找到了一雙高筒雨鞋,雖然會直接影響我的行動速度,但此時也無從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