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向來是人類的禁區,即使是世界上集最強壯、最矯健、最聰明等等優點的超人也不敢說他能征服沙漠,也許他進沙漠後能夠有機會活著回來,但他們最多說自己幸運地死裏逃生,卻決不敢說自己能征服它。
但沙漠裏其實還是有人類居住的,這些人大多是被仇家所迫不得不逃進去的,其餘的便是這些人的後代。他們中的大多數並不知道沙漠也還有盡頭,沙漠外麵還有另一個世界,很有可能他們以為世界都是沙漠組成的。但也有少部分人由於並沒有住在沙漠的中心,距離沙漠邊緣比較近,可能無意之中接觸到了外麵的世界,進而了解它,慢慢與外界融合成一體,這時,他們已經算不上是“沙漠之子”了。
日頭高高地照著,已經三個月沒下雨了。這對於外界的人來說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因為沒下雨就能出去曬太陽,沒下雨就不用整天悶在屋子裏,不下雨就可以出去打籃球、踢足球……好處多的是。但這對於沙漠裏本就缺水的“沙漠之子”們來說便是致命的災難了。沙漠裏地下水儲量極大,這是毋庸質疑的,但一旦長時間不下雨,那綠洲裏的湖水還是會急劇下降,其速度遠比外界的河水蒸發來得快。
布森部落是位於沙漠中心地帶的一個約有千人的大部落,由於是這一帶人數最多的部落,族中青年男子在這附近的十幾個部落中也是最多的,因此隱隱已經成了這一帶的霸主。隻是他們這些人都愛好和平,部落之間也很少出現爭執,即使有一些小摩擦也大多是誰罵誰一句,誰不小心濺了誰一身水這樣的小事,至於部落之間為了爭地盤或是爭水源而引起戰爭那更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
但這些事情在近的這段時間裏眼看便要變成事實了。
布森尼爾斯湖是布森部落以及附近十多個部落的水源,已經為他們提供了幾百年的生活用水,但現在卻出現了變化,由於長時間不下雨,湖水日見減少,到了現在,水麵已經比平時下降了起碼有兩米,從這邊的岸邊甚至能清清楚楚地看清楚對麵正在吃草的山羊臉邊的胡須,所有的部落都在考慮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現在他們是否應該換一個地方生存了。
眾部落的大酋長們在討論了十幾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得出了一個統一的決定,那就是搬到距離這裏三百裏以外的珂貝隆湖那邊去。雖然那裏已經有其他族的人居住了,但想來他們不會見死不救的。如果他們真的見死不救到時候也可以使用武力,畢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雖然愛好和平但那時也隻能破例了。
但全族大遷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關於水的問題便難以解決。在沙漠中走一步起碼要花上在平地上三倍的力氣,再加上天氣炎熱,陽光射人,必須要帶上足夠的水才行。但一旦帶了更多的水就要花更多的力氣去運水。這裏距珂貝隆有三百裏,以一天二十裏的速度行走的話也要走上十幾天,但族裏老人占了三分之一還多,再加上有十幾個病人,速度最多是十裏還不到,那就要走上一個月!
在沙漠裏走一個月是什麼概念?
那就等於死亡!
所以在決定遷徙的同時他們還有另外一個決定:全族六十歲以上的老人和五歲以下的小孩全都留下!
這無疑等同於是一個重磅炸彈在全族裏爆裂開來,但誰都明白,這無疑是最好的決定,不然誰都活不了。老人們擦著眼淚安慰著自己的兒女們。留下,這是他們能為族裏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出發前夜,各家各戶都在這天晚上盡情狂歡,隻因為他們知道,在今天之後,他們中的很多人可能永遠不會再見麵了。
但是隻有一個人例外!
她是一個孩子的母親。這本來是一件讓天下間女人開心的事情,但可惜的是她的孩子不但沒滿五歲,其實生下來不過才七個多月,連八個月都不到,按照族長的規定,自己在明天必須要隨眾人離開,將他一個人獨自留在這裏。但他不過是一個不到三個月的嬰孩!一個不滿八個月的嬰孩在沙漠裏根本沒有可能獨自活下去,留下他的那一刻便已經意味著他的死亡!
她輕輕地將孩子放在布森尼爾斯湖邊。雖然今天全族的人已經把所有能盛水的地方全都盛滿了水,連平日裏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洗澡都做了,但布森尼爾斯湖裏的水並未被用完,隻是本就已經快要見底的水麵又向下下降了十幾厘米,現在站在水裏可能連小腿肚也漫不過了。
她摘下幾根長滿樹葉的樹枝,輕輕地覆蓋在孩子的臉上,這樣雖然並不能挽救他的死亡,但至少也能為他遮些陰涼,也算是自己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吧。嬰兒被毛茸茸的樹葉逗地“咯咯”直笑。母親看見後更難過了,耳中又想起把孩子抱出來時丈夫的話:“族長這樣做也是為全族好,你讓我怎麼去求情?如果我真的去了,那你讓族長怎麼辦?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但我也心疼啊!你十月懷胎但我不是也每天都陪著你嗎?但這孩子是決不能帶走的。如果你真的實在舍不得他那也好,那我們全家就都不走吧,都死在這裏算了!但你又怎麼忍心讓阿大、阿二、小三他們陪著我們一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