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憶與傅乘風到達日月山莊時,已是次日正午,那裏正上演著一場好戲。容憶稱之為掐架。傅乘風認為這個說法太庸俗了,糾正為群毆,一群人毆打另一群人。在場眾多人之中,有三個人沒有參與這場群毆,第一個是雲恨東,第二個是雲逆天,第三個是秦慕之。
雲恨東一臉莫名其妙,雲逆天和秦慕之則一副小人得誌之態。
不用問也能猜到這場群毆是雲逆天和秦慕之搞的鬼,而雲恨東,非常被動的提供了場地。誰叫他家大業大呢?群毆不選個寬敞的地方,如何施展開來拳腳?
“你說,被毆打的那一方,與毆打人的那一方之間有什麼恩怨?”容憶問。
“最近江湖上有一些謠傳,青城派門下的弟子經常挑釁華山派,華山派的門徒喝高了毀了峨眉幾個小尼姑的清白,峨眉掌門尋錯仇殺了唐門的弟子,唐門眾人一怒之下見人就投毒,被投毒的人驚慌失措見人就殺……我實在說不清他們之間的恩怨。”傅乘風頗為頭疼地說。
容憶無語凝噎,這恩怨到唐門那兒還有規律可循,到唐門之後,就完全亂了套。難怪父皇當初一怒之下滅唐門,可見這其中除了父皇精神錯亂之外,還是有其他原因的。唐門這種比魔教還不穩定、易遷怒的門派,滅了是為江湖除害。父皇真有先見之明。可惜斬草未除根,春風吹又生。二十年後唐門居然又興起了。果然留唐門一個女人,就能創造一個門派麼?
“唐門發瘋很正常,青城派抽風情有可原,但是連滅天老尼姑那種極度偏執狂也尋錯仇家,那就不能稱之為意外了。這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容憶道。
傅乘風揚眉,道:“不要因為魔教與唐門有仇,就對唐門心存偏見。”
“魔教與唐門什麼有仇了?我怎麼沒聽說。”
“……我倒忘了,你爹滅唐門時,你還沒產生。”
“哦,你說我爹為江湖除害那件事啊,我知道。”
“知道你還裝不知道?”
“我沒裝啊。魔教本來就與唐門沒有仇。”
“……”
“我們魔教從來不與人結仇。若有人認為自己與魔教有仇,那一定是他活膩了。”
“……”這大概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傅乘風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未產生的兒子,不僅給他找了個歪外公或者師伯,還有個歪娘。
傅乘風還在為未產生的兒子默哀,容憶已跳進人群之中,加入了群毆的行列。至於幫誰,她暫時還沒想好。
由於容憶見人就打,所以群毆隊伍很快自動在她兩側分開,個個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場麵十分血腥。奇跡的是,容憶身上未沾半點汙漬。
這就是實力。容憶得意地衝傅乘風揚了一揚下巴,然後拍拍手灰,問道:“從現在起,我來問,問到誰,誰主動站出來答。都聽清楚了嗎?”
眾人皆低頭,不語,神色十分尷尬,尷尬之中又帶著懼怕。
過了許久,才發出幾聲輕微的‘是’,接著零零散散,全部應承。
“很好。”容憶愉悅的勾了勾嘴角,問:“挑釁華山派的是誰?”
話音未落,幾個青城派門人出列。
容憶:“為何挑釁華山派?”
青城派掌門:“華山派出言侮辱我青城派。”
“你血口噴人!”華山派弟子沸騰起來。
容憶橫掃眾華山弟子一眼,冷冷道:“本姑娘有問到你們嗎?”
眾人一愣,隨即地下頭去。
停頓少許,容憶又問:“華山派誰人出言侮辱青城派?”
無人出列。
果然有人從中挑撥離間。容憶狀似無意地撇雲逆天一眼,繼續問:“毀峨眉弟子清白的人是誰?”
兩側立時一陣騷動。半晌,一個身著華山派門服的男子出列。
不待容憶發問,隻聽一聲怒吼:“孽徒!從此刻起,你不再是我華山派門下弟子!”
“師傅,徒兒知錯了。徒兒不是故意的,徒兒雖然喜歡畫眉姑娘,卻不敢妄動歹念。徒兒那日是著了小人的道兒,才會對畫眉姑娘……對畫眉姑娘……師傅,徒兒入華山十年,從未做過對不起師門之事,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的份上,不要趕徒兒走。”
華山掌門一臉嫌惡地踢飛那人。
容憶皺眉,那男子犯了再大的錯,那也還是華山門人,十年師徒情竟是玩笑。
所以說她從來不屑與名門正派為伍。
在心中冷笑兩聲,容憶問:“畫眉姑娘何在?”
“自盡了。”說這句話時,峨眉掌門的目光差點將華山掌門殺死。
人死就不好辦了。容憶可惜的蹙了蹙眉,看向華山掌門,道:“華山掌門……”
“肖。”華山掌門提醒容憶可以稱他為‘肖掌門’。
容憶:“華山肖掌門……還是華山掌門吧,順口。華山掌門,你那位徒弟長得英俊瀟灑、一表人才,逐出師門實在可惜,不如收回成命吧。”
“他壞了我華山派的門規!”華山掌門義正言辭的說。
容憶:“哪條門規?”
“這……”華山掌門語塞。門規中確實沒有‘不許玷汙女子’這一條,但那是因為他從來不曾設想過自己門下的弟子會做出如此人麵獸心的事情來!
“既然沒有,那就不能算壞了門規。更何況,就算壞了,那也好通融。你說我說的對嗎?”容憶笑問。
華山掌門的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容憶又看向峨眉掌門,道:“那位少俠師出名門,又對令徒十分傾慕,不如讓兩人結秦晉之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