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殘酷的謎底(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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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江邊別墅被彩燈、鮮花布置一新,林振雄被當成貴賓迎進了別墅。一同被迎來的貴賓除了刑偵大隊的許多破案南臣外,還有鄧強和黃剛,在本案所有的有關出力偵破的人員中,獨缺左麗沒有露麵應邀出席這獨特的聚會。

林勇西裝革履,挽著傷愈後的肖蘭,在門前笑語吟吟,直到將最後一位客人迎進,他們才手挽手地進了大廳。

餘海首先向大家宣布了所有案犯全被捕獲的好消息首先向大家宣布。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鄧強髙聲嚷著:“餘海別賣關子!這當中還有許多謎底弄得我心癢癢的。今天反正是星期天,難得大家聚在一起,當故事講來聽聽,滿足滿足我們的好奇欲吧!”

“好吧!”餘海今天心情很好,他笑著,瀟灑地揮了下手臂,在廳中駐足站定,高聲向大家說著,“這案子時間跨度大、地理跨度大,涉及的麵和人均廣。我看是這樣吧,每人分講他自己最熟悉的部分,好不好?”

“行!”在一片讚同聲中,鄧強又第一個建議,“就按時間或事件順序講吧!第一名開講者,理應是咱們的林大董事長,是您首先挑起了這個案子。”

林振雄立即滿臉愧疚地接言:“我要早相信咱們內地公安的力量,一早采取正規的報案途徑,也許還不至於出這多周折呢。再則,我也太不相信咱小蘭妹妹······”

“算啦,今天不是檢討會。”餘海笑著岔斷林振雄的獨白,鼓勵地對他說道。“還是開始你的正文吧。”

“好,我先講幾句吧”林振雄清清嗓門,憋著一口廣式普通話,緩緩地往下說道:“我們家鄉的小村,是個林姓的族村,全村沒有一戶外姓人家。當年,那個林成斌在‘文革’中將自己改成了林文武,在他工作的縣城當上了一名‘造反派’的小頭目。本來,隻要沒有任何打砸搶的惡劣行徑,大家對一般的造反人員也沒有另眼相看。可這個林成斌,在縣城打砸還嫌不過癮,又趕回家鄉扇動鬧事。他的主要目標是小k家,他垂涎她們家的財產已經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所以,他領著他的幾位堂弟就導演了那一幕慘劇。爾後即刻帶著小蘭和掠來的財富一道當即趕回他工作的縣委大院。那時,他是縣委辦的國家幹部。

“緊接著,鄧小平先生複出開始整頓當時那個混亂的社會。林成斌有點緊張,不敢再輕舉妄動,而踉他原來的妻子也在一場大吵後,妻子負氣離去,小蘭也被她在行前另送他人。於是,成了孤家寡人的林成斌不知怎麼就突然調離,從此在我的視線中消失了。當年,我僅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學生,無能再做其他的調查。就這樣帶著一種心結,一直到了香港······”林振雄感喟唏噓著住了腔。

“至於林成斌從廣東到咱們南湖來的周折過程,我想孟主任最為了解。”餘海望著數日內竟添了許多銀絲的孟群,用征詢的語氣探問:“就請孟主任回憶介紹一下,.將自己的苦痛一次性說完,以後就將它打入‘死亡檔案’不再去觸動這段往事。對您,也許還輕鬆一些。”

“媽!說吧,當眾說出來,的確會輕鬆一些!”林勇和肖蘭一邊一個依孟群坐著,夫婦倆異口同聲地說完,林勇又補了一句,“也讓別人知道一下我的身世,下次誰叫我‘林八公子’,我先揍他個稀巴爛!”

“你怎麼又來了這股橫勁!”肖蘭嗔了林勇一句,“這腔調還象‘林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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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的大笑聲中,孟群掠掠頭上的銀絲,苦澀地望望身旁的兒子和媳婦,終於輕輕地點頭,又輕輕地說道:“也好,^心事說出來,也免得常哽在心頭折磨自己當年,我是隨勇兒的外祖父一道南下工作的。我父親就留在南湖擔任了第一任的市委書記,而我則因為勇兒的父親被分往廣東,隨他一同分到一個縣委工作。同時,也因我父親認為自己身居要職,不願意讓子女在他身邊工作的緣故。後來,勇兒的父親不幸······因公殉職,當時,勇兒還才5歲。孤兒寡母,勇兒一天吵著要爸爸,加之我們又是北方人,在當地毫無任何親眷關照勸慰。那心情你們也就可想而知······”

“媽!別激動,慢慢說。”林勇噙著淚花,輕輕地勸慰了一句。

“唉!”孟群含淚長歎了一聲,才接著說下去,“就在孤兒寡母的過了幾年之後,林成斌跟一位幹部對調進了我們縣委機關。現在看來,他是要急於離開當地,調得越遠越好。而當時,勇兒的外公考慮我母子的處境,終於向組織提出,希望將我調到他的身邊工作,以便全家互相都有個照應。就在辦理過程中,林成斌闖進了我的生活之中。首先他力圖攏絡勇兒,取得了他的好感。然後就一再向我聲明自己的愛意。我考慮自己比他大了足足六歲,擔心將來會出現矛盾,使勇兒受到創傷。他知道我的顧慮後,居然來了一手絕招。'立即去醫院做了男性結紮手術。當他拿著醫院證明出現在我眼前之時,我被深深地感動了。當一個男人用‘絕後’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所謂‘愛情’時,我還有什麼可猶豫呢?

“就這樣,我與他閃電般地結了婚,又請求父親將他一並調來南湖,使他從此遠離了那犯罪的故地。

“為了處理好家庭關係,也不負了他的結紮之情,我告訴已七歲的勇兒,說他就是他出差歸來的父親。而整個南湖,無人知道這個內情,除了我父輩那幾個幫我辦理調動的知情者外,誰都以為我們這本就是一家夫妻、父子三人的正常家庭。

“可他跟那個知根知底細的廣東老婆,為什麼會突然大吵而分手呢?”鄧強又不解地插問了一句。

“據他自己告訴我,是因為那個比他小了九歲的女人一直沒生孩子,他罵了對方幾句‘不下蛋的母雞’這些難聽的話,才使對方一氣之下提出離婚再嫁的。但現在想來,也可能是他要逼走那女人,達到自己能遠走高飛的目的,才使的這一手段這從後來用結紮來讓我感動,以達到自己遠離廣東、調往內地的目的得以實現的結果上足足可以證明。”

“唉!”所有的人都在為孟群的生活悲劇發出一種無聲的感歎。肖蘭緊緊摟著孟群的肩,充滿真情地說,“媽!放心,您的晚年有我們,一定會使您生活得幸福而快樂!”

林勇卻在一旁恨恨插言:“我的父親姓楊,以後誰也不許再叫我林勇!”

“錯了!”為了活躍一下氣氛,餘海一旁忙打趣說,“小蘭的父親姓林。郎為半子嘛,叫你林勇沒錯。以後就在前麵加個楊字。楊林勇,如何?楊、林兩家,各半各半嘍。”

“好!”鄧強首先跟著起哄,連肖蘭眼下的林小蘭也忙著點了點頭,深表讚同地說,“這樣也行,隻是從那個林換成咱們家的林了嘛。”

林勇不再反對,想了想,也就默認了刑偵大隊長的建議。

“幾十年後發生在今年的事,咱們還是先請林先生從您的香港發現說起吧!”一旁久未開言的皮小安望了望林振雄,帶著一絲敬意地建議。

頓時,人們的眼光全齊刷刷地射向林振雄,等著聽他交出關鍵性的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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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雄緩緩抿了幾口沏好的“鐵觀音”釅茶,又清了清嗓門,這才向那急切等著的林勇等人娓娓長談般地道出了一係列謎底:“還是從那鳳頭金釵說起吧!”他追憶著說下去。“當初開那間專收珠寶古玩的小店時,我心中實在不敢存多大的希望,但想到林成斌家族中這幾年總有人來了香港,說不定會帶來一些意外的信息。但絕沒想到的是,這線索居然是他親自替我送上了門。那天,當我見到那支龍頭金釵後,馬上就斷定了它的來源。同時,最關鍵的是認出了林成斌本人。成年人的變化除了出現老態之外,在外表輪廓上不會有根本性的改變。而從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到進入中年後的我,那變化卻令他無法將與當年從未打過交道的我聯想起來。

“也就在這次的同時,我見到了左麗小姐。她悄然跟在林成斌的身後,似在跟蹤他的行蹤。後來,左麗小姐在南湖告訴我,林成斌每次出國,都聽同行回來的人隱隱提到了他的劣跡。那次,她利用同時出境的機會,倒要悄悄了解一下他在燈紅酒綠社會中的所為。

“發現了從天而降一般的林成斌,真令我又驚又喜。我當即采取了緊急行動,馬上讓人跟蹤他和在他身後的左麗小姐。到他們的住地再一打聽,才知道林成斌是南湖市府赴港考察的政府要員身份。而左麗,則是隨考察團去采訪的報社記者。再通過內線去團中找熟人打聽,又得知了當時的左麗,還是林成斌的兒媳婦這麼個特殊身份。

“得知這些之後,我卻深感為難不安了。當年的血案,唯有我和小蘭是目擊證人。此外,無任何證據可證實他的罪行。小蘭d年太小,而我作為一個港商,能無憑無據地去內地指控一名政府官員嗎?那顯然是荒唐可笑的!

“於是,我想從查找小蘭入手,看她能否憶起兒時的往事^然後倆人去共同告發、指證林振斌這條惡狼。”

“16歲時,我去縣城打聽過小蘭的下落,知道她已被轉送到了那位老幹部的家中。就這樣,3個多月前,我終於再度回到家鄉,找到那位老幹部的後代,才知小蘭已被他們家的保姆領養而帶到內地南湖。

“我真沒想到,世事會有如此湊巧,當事的雙方竟天意般地全都集在南湖。尋找小蘭的範圍又小了許多。而且那位老幹部家的後代告訴我,隻記得那位從小帶大他們的保姆姓肖,隱約聽說老家離城不遠。有了這兩項,我感到這範圍又縮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