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夫鏗鏘有力地吆喝著,這聲音在潮濕的空氣裏慢慢飄蕩,越醞釀越發的小,久而久之稍微一不留神,它就會消失在這微弱的海浪聲中。
緊接著,一艘艘大船慢慢地駛入了海港裏頭,大船整整齊齊的沿著碼頭對號入座,井然有序的靠在了海岸邊,不時隨著湧起的海浪左右搖晃,一艘大船就好比一個嬰兒搖籃。大船隨著舵手整日遠洋,暴曬在烈日當中,在太陽的烤灼之下,甲板冒出一股刺鼻的鋼鐵焦味。船體也會一點一點的慢慢被海水侵蝕,經過長年累月的積累,鋼鐵也會變成一堆廢鐵,此時仿佛讓人感受到了飽受滄桑的大船一艘艘的停泊於此,它們或許也該在這份寧靜裏安然的入睡,放鬆一下疲憊不堪的身軀,也許像夜晚的睡蓮一樣吧。
夜幕漸漸的往這邊逼近,天空也悄悄的暗了下來,這黑夜慢慢蓋過的世界,整塊大地是魔鬼一樣的臉龐。無聲無息的這塊海岸,也就這樣安靜的沉睡在了一片蒼茫的海霧當中。
此時,海邊的天空多了一些異樣,它並沒有和往常一樣,留下一道道多彩的晚霞,或許女媧已經把她的七彩石收回到了自己的囊袋裏,如果不是的話,這天也沒那麼奇怪了,它也會該有它自己像要的那個模樣。
平平的海岸邊切入了一塊小村莊,它像一塊寶石似的,格外惹人注意。小村莊的居民全部是靠打魚和賣魚為生,他們世代以漁民為身份,他們喜歡這個祖輩冠給他們的"標簽"。
小村莊是依傍在海邊的一處小山丘而坐落,橫七豎八的散落了幾戶人家,一點儼然的秩序都沒有,就像沙地裏隨便躺下的幾條小鹹魚,隻要看起來舒服就為妙事了。
小村莊的左邊是靠海的,淺淺的海灘裏長滿了一片紅樹林,往日是海鷗和一些水鳥的棲息地,它們也和漁民們一樣早出晚歸,依靠著這片海域成為了這個地方的"原住民"。
小村莊地理位置十分優越,依傍的小山丘和旁邊密密錯落的紅樹林,都是避風的兩處屏障,使得周邊的這塊港灣也成為一處難得的避風港。每天都會有許多的商船從這裏經過,商船不免要靠一下港上岸進行物資方麵上的補給,這個小村莊也因此慢慢的熱鬧起來。值得注意的是,每當夜幕降臨時,每家每戶的漁民都會及時的在自家的門前掛起一盞裝滿燃油的馬燈。
馬燈雖小但意義非常重大,女人們期待他們的丈夫在海麵一天辛苦的勞動能有好的收成;孩子則盼望早出的父母夜裏能帶回一頓豐盛的晚餐;馬燈還有一項重要的功能,就是每戶人家的最後一個人進到自家的屋裏前,都會主動把它吹滅,當村莊裏最後一盞馬燈熄滅時,就知道今天出海打魚的人都平安的回到了家中,一切都安好。當哪戶人家的馬燈亮了一整個夜晚,或許這家出海打魚的人永遠都回不來了。隻要不出什麼亂子,這個地方永遠是那麼的安靜祥和,但有時連"一片樹葉"掉下的小動靜,也會爆發出如同這大海揚起巨浪一樣的激烈矛盾。
因為是靠海邊,更因為是南方人,天生脾氣就是有一點倔,都與這火辣的太陽和凶猛潮水相適應。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漁家人的生活或許就這樣簡單而樸實,華麗卻不張揚,隻是多了一方特色罷了,雕飾著這海岸邊的風光人情。
順著一條由貝殼壘堆起來的曲折小路,走上一段緩緩的斜坡,旁邊縱橫著幾處雜草,順便稀落的立起了幾棵瘦小的椰子樹,迎麵而來的是幾塊大理石搭起來的三層台階,這台階十分的隨意,大理石東一塊西一塊的亂湊,一眼看起來也不是十分的穩固,似乎人站在上麵一不小心就會摔倒,弄出個四腳朝天的醜態。跨過台階,就來到了一處平坦的小開地,開地裏十分空曠,隻有一張掛在木架上撐開的魚網,還時不時的流下幾滴未幹的水。
小平台上邊坐落的是一座木屋,木屋不高隻有一層,屋頂是八字形向兩邊撇開,由鬆柏樹的外皮一層一層的排列構成。木屋的在圍牆是由樹樁一根一根的緊密結合圍成,圍牆兩邊各有一根木棍支起一扇小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