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方爬到了大竹峰之上,一時間精氣神散了去,隻躺在了地上,嗅著熟悉的味道,不願動彈了。
回來的一路上,亦是不太平,沒有眾師兄的實力,亦無之後小凡師弟的運氣,盡遇著毒蛇野獸之類的人。本一二個時辰的路程,走至了大竹峰,天色已是有些晚了,若非大竹峰一覽眾峰小,抬頭一望便可見,如此轉來轉去,總要避著些東西,怕已是迷了路。
大竹峰人丁不旺,躺了少許時間亦無人發現,良久,緩過了勁兒來,方站起身來,向著就食之處而去。
隔著有些遠,便聞到了飯菜的香氣,不由使勁咽了咽口水,腳步亦是快了不少。入得廳中之時,眾師兄弟皆已是坐下了,隻是待著他與師長,不覺有些臉紅,默默的便在未尾處坐下。
方是坐下,眾師兄皆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神色間,皆無往日歡快,想來已是知曉了呂大信之事。空了一個位置,怎的亦是異常顯眼,想不注意,都是難的,閉關三十載,難免有些離別傷情。
眾人皆是沉默著,說起來,此事倒是由大書而起,他亦不好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坐著。
“好了,又不是再也見不著麵了,一個個哭喪著臉,像個什麼樣,讓師父看到了,又要惹他生氣了!”
宋大仁身為大師兄,見著眾人興致著實不高,便挑起了話頭,故作輕鬆的說道。
“你才哭喪著臉呢,我不過是見你們在此靜坐,不想多說什麼罷了!”
“不錯!”
何大智不服氣的反駁之聲,引得眾人一陣附和,皆言著乃是大師兄的錯。一人一句言語,說得宋大仁漲紅了臉,大聲反駁,看輕了眾人,你往我往的,再無方才沉悶。正如宋大仁所言,不過閉關三十載而已,終會有再見之入,沒什麼可感傷的。轉眼間便已把方才的情緒拋之於腦後,隻是記在了心中,也許獨自一人時,惦念一二。
不怎善言辭,怎可以一敵四,正忙於應付間,望見門外有人來了,不由幹咳一聲,道,“咳,師父來了,我等去迎接師父師娘罷!”
眾人聞言皆是起身,止住了言語,到了廳外,隻見著身著大紅衣裳的蘇茹當先行著,隨後便是田不易。不覺之間,天色竟已是微黑,隨著眾人再次落座,拿起了筷子,隻望著田不易發號師令。
大書初來之時,那懂什麼規矩,亦是一夜晚飯之時,隻是見著田不易落座,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倒鬧了笑話。腦門上還被用筷子砸了一下,有著一條紅痕,還遭訓斥了一番,記憶尤新。那時眾人倒不是想看他的笑話,隻是以為他是大戶人家,應是知禮,懂些規矩,誰料大書一無所知,方受了此無妄之災,更成了談資,隻得吃了這個悶虧,有口難言。
“老六,你今日可習慣否?”
乍聽得此言,便想伸出筷子夾菜,至了半途,方明了其中之義,動作不由一僵,縮了回來。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不由臉紅,便是蘇茹亦是莞爾一笑,隻有著田不易甚是著惱,這徒弟怎有些呆呢。
知田不易有些惱了,顧不得羞愧,忙道,“習慣,隻是路途遙遠,中午不能回來吃飯,甚是饑餓。”
“嗯,明日便帶兩三個饅頭去罷!”
言罷,又看了看大書,皺了皺眉,道,“伐竹之時,且多用些心,明日便伐三株黑節竹罷!”
“是!”
隻下意識的便答了一聲,卻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田不易所言定有深意,不由望向眾師兄,卻隻見著皆是一副茫然的樣子。
再想向田不易細問,卻見著其已是端起了碗筷,輕聲道了一句,“開飯罷!”
心中有著事兒,隻一股勁兒往嘴裏塞,待回過神來,眾人已是散去了,隻留著一人幫收拾剩下的碗筷。
兩人收拾好了桌椅,見著大書滿腹心事的樣子,亦不好多談,沉默忙活完了,便道了一聲別,迫不及待的回了房中。
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腦中盡是田不易言語中的深意,卻沒什麼頭緒,心亦靜不下來。欲打坐一會兒,心中思緒紛擾,一會兒想這一會兒想那的,沒什麼效果,不覺更是煩躁。
跳了起來,在屋中踱了幾步,便趁著月色到院中,舀了幾瓢水洗了把臉,感著那清涼的滋味,方好上了些許。重躺下,不由心緒放空,開了那靈竅毛孔,昏昏沉沉的入了朦朧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