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城紅原(1 / 3)

夜,上弦月孤寂的在半空散發出陰冷的白芒,漸漸地被積聚的大片烏雲擅自掩蓋了。雲層的薄處,不時透射出不甘心的冷光,彷佛在訴說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淒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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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寒風邀來了冷雪,一起挽手在紅原城內肆意四處遊走,引來了一陣又一陣的詭異回響。城中的大街小巷早已經被侵占,白雪皚皚一片,家家戶戶的屋頂上縈繞著的淡淡炊煙,與風雪一起翩翩起舞,嫋娜多姿,一片和諧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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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原城人口十數萬,位於亞蘭大陸的東北方,同時也是尼斯公國南方最大的邊境城市。每一天匆忙西落的夕陽,總是不忘給這片遼闊的雪原灑下一絲溫暖的淡淡紅光,這道美麗而短暫的風景線也就是紅原城的名稱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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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蘭大陸是已知的三塊大陸之中麵積最大種族最多的一塊,充滿了yu望,貪婪與無謂的戰爭幾乎沒有一刻停止,從開始到現在,也沒有停止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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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樣動亂的時代裏,尼斯公國這樣一個不怎麼顯眼的二流小國,憑著立國五百年來築成的厚實根基與近乎完美的地利優勢,雖然不能逐鹿一二,卻也豎起了中立的旗號,奢侈地享受著局部的寧靜與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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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一隊慵懶的衛兵散步一般巡邏而過,帶隊的小隊長已經循例把軍資中最後的一層油水變成了腹中的油水了。發胖的體形穿上了不知加大了幾個尺寸的鎖子甲,腰間一把讓人懷疑是否實用的華麗佩劍上鑲著一顆略有價值的藍寶石,背後英氣逼人的絲質披風隨風而動,真是威武不凡,至少他自己肯定這麼認為。幾名士兵統一穿著帶有尼斯公國徽號的劣質裝備,或拖著或扛著更像拐杖的長槍,夢遊般跟在後麵,近年來尼斯公國的軍隊工作也隻是巡邏而已,這些士兵看上去可能隻有逃跑的本領還沒忘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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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型的雪橇由十數隻雪犬強行的拉扯著,從城北的小城門滑了進城,駕座上的一個粗獷獵人拉著韁繩,不時虛晃幾下長鞭,讓雪犬們更加賣力一點。雪犬確是不想受些什麼皮肉之苦了,為了一會的晚餐多加幾塊世上最美味的骨頭,現在必須討好一點,低吟幾聲,拉著雪橇往城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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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把握住了時代的眷顧,本來是應該是軍事要點的紅原城遠離了戰爭,得到了最珍貴的一絲喘息時間與空間,成為了尼斯公國的商業主要運輸通道。源源不絕的南方商旅無不向往和平之名而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戰爭帶來的財富。商業出入口的法定關稅與非法定關稅自然是相當可觀,這樣的收入也成為了尼斯公國中立的主要資本之一,當然也成為了一些人會在睡夢之中笑醒的額外收入。繁榮首先帶來的是寬闊的街道,街道的兩旁整齊排列著用昂貴的魔法晶石製造而成路燈正在努力抵抗黑夜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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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薩,已經到城裏了,再不起來的話你就要在我家門口過夜了。”獵人回頭對正在後座瞌睡的黑發少年喊道,聲音大得蓋過了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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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少年聽到呼喚,艱難地睜開了濃眉下沉重的單眼皮,比黑夜更加幽黑的眼睛不能看透,瞬間從迷糊變成清澈,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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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服了你,這麼冷的天氣還能睡著,還是晚上都忙著去拐帶少女了?”獵人帶著鄙夷的口氣道,繼續晃了幾下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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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因為在夢裏好像能看到‘過去’啊,我所不知道的過去,本來擁有但現在已經失去了的過去。”黑發少年掀開當作被子的毛絨披風,最大限度伸了一個懶腰同時打著嗬欠,看到堆積在身上的薄雪後下意識裹縮著身體,發出絲絲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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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又怎樣呢,醒來還是什麼也沒有記起,已經這麼久了,好好活著就行了。”獵人有些感觸,有一句沒一句算是安慰道,“過去什麼的是最沒用的東西,沒有反而更輕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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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少年抬頭望向天際,任由白色的雪落在白皙的臉龐上。是啊,對於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孤兒來說,活著就已經可以算是最大的幸福了吧。要想找到失去了的記憶,那就是一種虛無飄渺的奢求了。要是每天都可以坐上順風雪橇免去步行幾裏的路程,那也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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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斯對自己的了解僅限於名字,知道記憶的存在,卻不知道是什麼,也許真的隻有在夢裏才能回憶起來了。想起若有若無的記憶的那種空乏感覺,他總是不能壓抑的露出苦澀的微笑。如果“過去”能換上一頓美味的晚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