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藍的天空下,他一手扶著粗大的鋼架欄杆,另握著熱乎乎的咖啡,麵迎著涼透入骨的海風。這海風裏富蘊著冰雪的味道。他在夏季裏卻感受到了冬天的氣息。
海風伴著咖啡的濃香,鼻子聞著紛外的芳香。他喝完杯裏的最後一滴咖啡,腦海還在眷戀著它的味道,期望再來一杯。頭仰望上碧藍的天空,飄浮著絲絲縷縷的白雲,尋覓不到鳥兒飛翔的身影。遠眺無邊無垠的大海,波濤洶湧,浪擊打著擊浪,衝擊著船壁發出震耳的聲響。
他站在巨大無比的豪華遠洋遊輪的高層,頂著寒冷的海風靜心欣賞南太平洋的風光。他在船的外側走動,四周環顧找找有沒有同樣的人,與我同在觀賞著的大海。
走了一陣,到了船頭的眺望平台,那布滿不少的人同在觀望著水天相接的大海。他在船上已經多天沒跟人聊天談話,內心封閉似的,希望透口氣,哪怕說上一句話。
他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人的身旁,幾乎碰觸到一塊了,深吸聞到醉人的女人芳香。他頓時沁人心脾,斜頭望了望她。她身裹著厚厚的風衣,頭戴著高帽,除了眼睛,鼻子與嘴,什麼也看不到。她嚴嚴實實的包裹著自己,顯然是很怕冷。
“嗨!你好!”他主動招呼聲。
她動了下頭,沒有看上他一眼,依舊靜靜的望著遠方。他受到冷漠亦無所謂,陌生的彼此,一點不見外。他同著她的方向,望上去,眼前除了海與天,什麼也沒有可看的,內心無法寧靜地隨海浪在起伏。她也是同樣吧,表麵一絲不動,思海如同海濤翻滾在思索著什麼吧。
過一會兒,她身子聳起深深地透下氣,顯然是在沉思中醒過來。頭回向他,問:“嗨!你在問什麼?”聲音十分的溫和。
他心喜地露出笑容,聳聳身子說:“沒什麼,隻想說句話打個招呼。我是不是驚擾了你?”
她嘴眼輕鬆地笑下,說:“你好!我叫冰冰,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
他受寵若驚地喜悅起來,尤其她伸手主動示好,喜出望外地握上她戴手套的手,說:“你好!我叫天平。”
她轉身正向麵視著他,眼珠上下打量他。眼神欣悅地接受了他,心田容忍上他,也許說上幾句話當當暫時的朋友。
“你感覺怎樣?”她開口問。
她的提問很簡單劫是很難回答,仔細想想說什麼感覺好了。她在尋找一個答案。
“悶!”他正確告訴此時彼刻的心情。
她的眼神非常滿意地笑了,不自覺地嗬嗬笑起來了,說:“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悶’了,原來你也同樣很悶啊。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旅遊?”
“嗬嗬,”他身輕愉快地笑了,說,“我是一個人到南極旅遊,你也是一個人?你一個人出來不怕遇到什麼危險嗎?”
她聳身緊緊地搖頭,目光明亮的盯著他。
“哦,你不是一個人。你們有很多人。你們真好,一路旅行分享快樂,至少在船上不會像我一樣十分的悶。二十多天了,我從上海上船,一路隨船旅行到香港,新加坡,吉隆坡,悉尼,新西蘭,還有太平洋群島,風光無限好啊,隻是人心寂寞,我不像你們能夠分享快樂的心情。”
她眼神欣賞地瞧著他說的每一句,似乎說到心坎上了。
她輕許許地搖搖頭說:“不是。我也是一個人出來旅遊的。跟你說的一樣,風光無限好,隻能孤芳自賞。你到南極去,是工作還是旅遊,還是?”
他傻了,剛才說的全猜錯了,她與我一樣獨自一人出行遠洋,說:“我不是工作也不是旅遊,而是見自已的親人。你呢?”
“哇!你看鯨魚。”她驚呼地叫起來。
他順著她朝向的方向望去,啊,真有一頭兩頭三頭,不,十幾頭大大的鯨魚在起伏喚氣。
周圍的遊客紛紛大叫驚呼,不斷地用手機相機接連不斷拍照。她用掛在脖子上的職業相機,專注地對準鯨魚群拍不停。
“你知道它們在幹什麼嘛?”她拍著照地說。
他知道,沒有回答她的話,這是顯而易見的,用不了回答。她停下拍照,對視他說:“它們在進食,鱗蝦成了豐富的晚餐。”
他微笑點頭,眼望著鯨魚群。她與他齊頭同目注視著漸漸遠去的它們。遠洋遊輪一刻不停斷續地前進,鯨魚群遠離了,直到大家看不到它們的身影,才慢慢平緩興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