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朽枯之意(1 / 2)

如王舊說的,他的確是去找那白衣青年的麻煩去了,何餘不知道結果如何,後來聽別人說起,燕閥商隊的人大半夜屁滾尿流地離開了,至於燕萌萌,自然也沒有遵守承諾在第二天晨分時去找何餘,對於王舊是怎麼做到的,何餘隻能撓了撓頭懵迷一會兒了。

除了差不多已成廢墟的富貴客棧,和街上那攤幾乎快要淡逝的紅色汙跡,南山鎮與以往一般,日時熱鬧,夜時寧靜,一切如故,燕閥人的經過隻是讓人們飯後多了幾分談資,幾天後便把這事忘得差不多,再沒多少人去提起。

李富貴當天暈厥過去,醒來後還病上了幾天,據他那個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女兒胖妞所說,她爹起碼瘦上了十幾斤,這又成了鎮民們津津樂道的笑聞,難以置信一直往皮囊裏添油水的胖子也能夠瘦下來。富貴客棧的重建也在風風火火地進行,燕閥商隊臨走前給仍在榻上憔悴呻吟的李富貴留下了補償,要不然靠著客棧過日子的李富貴一家真的要吃西北風去了。

而燕萌萌許諾保何餘進入朱雀門這事,在王舊的斷然拒絕下沒了尾聲,當事人何餘卻依然興高采烈,因為王舊也許諾了他,平時練起來枯燥無比的朽枯刀隻要練完了十式,就帶著他往靈祁城去,精彩繽紛的大千世界對於一個僅僅十幾歲的鄉下少年來說,誘惑力是那虛無縹緲的前途無法比擬的,或許王舊有著自己的安排。

南山鎮也就隻有李富貴一家子是從靈祁城裏遷過來的,平時聽他吹噓起州城的風光時別人都是一臉豔羨,鎮裏還沒有別人到一個大州城去過,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一想起要到那等花柳繁華地去,心裏頭總是十分期待憧憬的。

可是何餘在蠢蠢欲動之後,是極其鬱悶,心情難受得他想抽王舊耳光子泄憤,因為他發現,朽枯刀十個簡單樸實地刀式動作,無論如何也完成不了。

……

“這朽枯刀我練不了!”

把鏽跡斑斑的破刀往地上一摔,直接坐在了草地上,別過頭去,眼珠子追逐起南山裏的林木野鳥。

與以往不同,何餘練刀時都是在家中院裏,現在被王舊帶著來到了南山老林當中,在昨天細雨洗滌之下,空氣還略微潮濕,被雨泡得膨鬆的泥土經今天日頭的溫曬後,泥腥味已經不是很濃,聞上去居然還有提神醒腦的作用,當然,這是王舊說的,大概就是忽悠何餘練刀時不要懈懶,不然就浪費了這麼好的環境。

王舊坐在一旁臥牛般大的石頭上,對何餘的抱怨仿若未聞,南山是一片山脈,兩人就身在一處高峰的懸崖邊上,懸崖高有近百丈,邊上還長了幾棵古鬆,不知經曆了多少年月而又巍然不倒,蒼勁老鬆,頗有古意,懸崖下是一片南山老林,綠意在雨後更顯生機,偶有野鳥騰空飛起,盤旋嬉戲,透過蔥鬱林木,清晰可見南山鎮的全貌,身後是雨後水汽所化的一片繚繞雲霧,將南山的最深處隱匿其中不見其貌。

這南山當然算不上人間仙境,但好歹也是勝然風景,這小子怎地就沒有雅興?王舊摳了摳鼻孔想道。

“為何練不了?”王舊沒有回頭,背對著何餘,看著崖下風景。

“朽枯刀我自記事起就開始練,可你總是說我的刀式不對,突然想起來,你說要練成了十式才帶我走的。”何餘一臉淒愴,“等到練成時怕是我帶著你骨灰去靈祁城了。”

王舊老臉一黑,把剛摳完鼻孔的手指指著何餘,“你這小王八蛋是咒我早死?”

何餘聳聳肩說道:“我問過你,這朽枯刀究竟是什麼刀法,你說是你曾遇到過的一位修行者前輩贈予你的,為何這怪異刀法你比劃時顯得輕鬆極了,到我練時卻感覺全身力氣一下就被掏空了似的?難道真的是練的時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