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請息怒。”許大夫柔聲勸解道:“你本就身子不渝,如今又急火攻心,若不能安心靜養,一旦傷及肺腑,到那時子寧便是傾盡一生所學怕也無能為力。”
宮老夫人這才驚覺一時怒恨竟失了平日裏的端莊儀態,於是深吸口氣壓下心頭怒漲的怒火,瞬間恢複如常的慈祥溫和麵容,揮手示意眾人退下,隻留了許子寧和四個貼身丫鬟。
側目瞥了香翠一眼,香翠意會托著錦盒去了內室。
這邊宮老夫人握著許子寧的手,隱下內心的悵然和惱恨和藹說道:“今天多虧有你在,否則老身這把老骨頭可就交代了,你真是上天派給老身的福星。”
一年多前,她突發惡疾,整個九原郡的大夫們都束手無策,眼看她快不行了,管家忽然帶來了這許子寧。
許子寧出身緊鄰九原郡不遠的廣陵郡的一個小村莊,據說家中世代行醫,而許子寧從小就跟著父親學習醫術,那天恰好受邀給離王府兩條街的富紳董老爺子診病。
聽董府的家丁說許子寧治好了董老爺子的宿疾,管家就將許子寧請到王府。
原本她和兒子並不相信連行醫幾十年的大夫們都無能為力的惡疾,一個鄉野來的黃毛丫頭會有辦法。
可事實勝於雄辯,七天之後,她的惡疾不但治好了,而且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整個人也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般神清氣爽,足見許子寧醫術超群。
之後她曾派人暗中調查過許子寧,證明許子寧確實身家清白,且又乖巧懂事,一直遺憾沒有女兒和孫女的她很是喜歡,於是隔三差五就會邀請許子寧來王府作客,漸漸地也付出了信任,私心裏更希望許子寧成為英雄的妻子,她的孫兒媳,所以英雄回來之前三個月她就將許子寧接來了王府。
“老夫人言重了。”許子寧微笑中帶著歉意道:“濟世救人本就是子寧分內的事,何況老夫人對子寧很好,可子寧卻未能治好王爺的舊疾,實在很慚愧不安。”
輕輕拍了拍許子寧的手背,宮老夫人一臉慈祥道:“這不關你的事,王爺病入肺腑早已藥石無用,你無須自責,對了子寧,你今年多大呢?”
“回老夫人,子寧剛滿十八歲。”
“可曾婚嫁或者許了親?”
許子寧聞言秀美臉上霎時浮起淡淡的緋紅,微低著頭羞澀道:“還沒有。”
“太好了。”
宮老夫人矍鑠眼底劃過一絲算計的詭異暗芒,見許子寧猛然抬頭不解地看著自己,忙斂去臉上和眼中的異樣神采,故作親切探詢道:“老身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甚合眼緣,這一年多相處下來,你不但知書達理又溫柔細心,且醫術不凡,老身是越來越喜歡,總想著你要是老身的孫兒媳該多好,就是不知道你可否願意?”
“老夫人。。。。。。”許子寧嬌羞地低下了頭,白皙如凝脂的腮幫上泛起了玫瑰紅,在陽光映照下仿佛出水芙蓉一樣純淨而嫵媚,鶯歌般的聲音讓人如癡如醉:“可是世子不是失蹤了麼?”
宮元昊雖全麵封鎖了消息,但王府中的人,包括整天待在房中研修醫術的許子寧還是多少聽到了些風聲。
“老身說的不是英傑。”
“啊?”許子寧也顧不得害羞,抬頭狐疑地看著宮老夫人:難不成老夫人還有孫子?
察覺自己一時失言的宮老夫人假意咳嗽了一聲:“老身說的是英雄。”
許子寧一聽臉上的緋紅瞬間凝結繼而消失,雙唇不停翕動半晌才結巴道:“老。。。。。。老夫人不會是。。。。。。是要子。。。。。。子寧。。。。。。”冥婚吧?
顯然宮老夫人正是這個意思,緊緊握著許子寧的手不容她逃避:“子寧且聽老身把話說完。英傑雖品貌出眾卻優柔寡斷難成大器,而王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老身隻不過是利用他們給最疼愛的孫兒英雄阻擋明槍暗箭,最終榮登九五之尊的隻會是英雄,而你是老身認定的最佳皇後人選。”
香翠四人雖早就知道宮老夫人的心思,卻沒想到老夫人竟要許姑娘跟二公子冥婚,一時間都驚呆了。
“但二公子他。。。。。。”許子寧同樣震驚不已。
“可恨慕輕雲竟殺了英雄,毀了老身的希望,老身絕不會善罷甘休!”宮老夫人麵色陰冷森寒,眼瞳中閃爍著嗜血殺意和某種瘋狂的意味幽光:“就算沒了兒子死了孫兒,對老身來說這都不要緊,隻要老身還活著,晉國江山遲早都會是屬於老身的,老身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女子同樣能執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