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第一場大雪落在小河村,嬰兒墜地,哇哇啼哭,村東頭老楚家的幺兒出生了。
這是吉兆。
是瑞雪娃娃。
整個十裏八鄉近十年沒下過大雪。
這一場大雪,來年開春後會有個好收成。
“今天應是個好年……”
守村的白胡子爺爺捋著胡須,笑盈盈的躺在屋裏的搖椅上感慨。
大雪紛飛,風冷颼颼的,他也不關門,卻看不出他老人家冷,一壺熱酒下肚,甚至臉都不帶紅。
他在等人。
良久,楚家漢子楚霸來敲門,白胡子爺爺披上個舊的披風,開了門。
楚霸掂了一壺酒,一條子豬肉,樂嗬嗬的憨厚老實模樣,進門一口一個李爺爺叫的親切。
白胡子李爺爺把熱好的酒給楚霸倒了一杯,也不磨嘰,把早已起好的名字遞給了楚霸。
在楚霸喝下那一杯熱酒時,白胡子爺爺又拿起毛筆寫下了安康與鄰四個大字,一氣嗬成,卷起來遞給他。
天寒地凍的,楚霸收好長輩給起的名字和四個大字的祝福後。
像模樣像的作個揖,便告辭了。
回到家,瞅見鄰家祁家嫂子和祁白小子在自家媳婦楚喬氏的床榻前幫襯照顧著,楚霸走去廚房做飯去了。
屋內
祁白小小的一隻,一臉認真的皺著眉頭的看著繈褓裏嘬手指的皺巴巴小孩兒,疑惑不解。
“幹娘,為什麼小弟弟長的這麼醜呀?”
“祁白!”祁陳氏喝他一句,點他額頭,說他沒禮貌。
祁白揉了揉被母親點紅的額頭,嘶哈兩聲,撅了撅嘴。
“我就是好奇嘛……”祁白小聲的嘟囔。
祁楚兩家交情很好,祁白出生後,就認楚家漢子和楚喬氏做了幹爹幹娘。
對於伶俐可愛的小祁白,楚喬氏幾乎也是看著他長大的,算是半個娘,對他也是無限的溺愛。
“哈哈……小孩子小時候都這樣,祁白剛出生時也這樣哦~”
“啊?我出生的時候也是這麼醜醜的嗎?”
小祁白有些驚訝,扭頭朝祁陳氏投去了求證的目光。
祁陳氏嫌棄似的點點頭。
小祁白信了。
楚喬氏接著說道,隻不過是在玩笑:
“不過也許弟弟長大了也不好看,到時候祁白可不要因為弟弟不好看就討厭或者欺負弟弟哦~”
祁白點頭答應。
心裏默默說,才不會欺負弟弟,會很喜歡很喜歡弟弟,嗯……
對!
很喜歡弟弟!
村頭的陳爺爺說,弟弟是瑞雪娃娃,是有福氣的娃娃,我要照顧好弟弟,讓弟弟帶我飛黃騰達嘿嘿。
祁白嘿嘿傻笑,祁陳氏敲了一下他的腦殼。
“誒呦!娘,你幹嘛!都要不聰明了!”
在三人歡聲笑語中,楚家漢子做好了飯,推開了門。
“嫂子,小祁白,麻煩恁照顧阿喬,飯揍好了,擱這兒一塊兒吃飯吧。”
不等祁陳氏客套,楚喬氏拉住她,拍拍她的手,祁陳氏也就放棄客套話了,楚霸又道。
“小祁白,去把恁爹叫來哈,好久某一塊兒喝酒了。”
祁白點點頭,噠噠噠跑出了門。
不多時,一個斯文的戴著眼鏡的俊俏男子進了門,手裏掂著兩壺酒。
這斯文俊俏的男子就是祁家兄弟祁文淵了,兩人是九年前在鎮外認識的。
祁文淵夫婦被土匪打劫,正巧被楚霸撞上了,楚霸上去就幹倒一片,救下了他們。
祁文淵一家是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的,最後幹脆在楚霸村裏落了戶,還做了鄰居。
兩人交流過一段日子,楚霸心眼粗但性格耿直豪爽,祁文淵是謙遜有禮又學識淵博,還不似那些酸儒般目空一切。
雙方愈發覺得對方是可以深交之人,幹脆跪了關聖帝君結了拜,成了兄弟。
這一拜,不得了。
發現祁文淵長一歲,是大哥;楚霸小一歲,是小弟。
“嗐……俺老楚家也真是有福,給兄弟恁,嗝,結拜成兄弟……”
楚霸臉紅通通的,趴在桌子上樂嗬嗬的說,他酒量其實已經算不差的了,但對上祁文淵,每次都灌不過對麵。
“楚兄弟哪裏話,弟妹賢惠,兄弟能幹,這又添麟兒,能和楚兄弟深交,文淵也是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