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平鎮的夜晚,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一片霧蒙蒙的樣子,正如同小賽雲的心一樣。
在這樣一個沒有一絲星辰的夜晚,一個小小的山頭上正躺有一位少年,他腦袋正枕著交叉的雙手,眼光灼灼的仰視這天空,也不知心裏想著什麼。
一絲愁容出現在這個看起來隻有十三四歲的少年臉上。好似遇見了什麼煩心的事情,一副想不開的樣子。
黑夜裏,偶有山風吹拂,給人一種涼意,那單薄的衣衫,緊貼在少年身上,但是少年還是陷入沉思之中,好似對這絲寒意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忽然,一陣細微“沙沙”聲音傳進了少年的耳中。
這並不是山風吹起碎石,塵土發出的聲音,而似乎是某種東西在夜間行走時發出的細微摩擦聲。
少年將心事放下,用心傾聽這輕微的響動,雖然這裏離那蒼山魂獸有一段距離,但是也不是沒有那麼一些魂獸跑到這裏來,還是小心點沒錯。
山上有著不少的樹木,盡管算不上茂密挺拔,但是也有不少一人合圍的大樹,這是一片養育了小鎮無數人的老林子。當然林中雖老,但是卻沒有多少厲害的野獸,再說在這秋冬之際,野獸們也很少在夜間行動。
但是那少年還是非常謹慎爬起來,仔細的傾聽著。片刻,少年臉上露出一絲輕微的笑容。
“小猛,出來吧。”
隨著少年的一聲輕喝,隻見一位濃眉大眼,和少年差不多大小的少年,慢慢從一靠近山頂的大樹後麵現出身形。
“賽雲哥,你的聽力真好,又被你發現了。”少年一手撓著後腦,咧著嘴憨笑著,一邊向這裏走近。
這少年也是這熙平鎮的人,年齡比盧賽雲稍小,但是兩人基本上算是一同耍著尿泥長大的鐵哥們,因此他便稱呼這盧賽雲為賽雲哥。
兩人都是去年秋季進入熙平小學學習的同級學生,賽雲聰明刻苦,小猛憨厚踏實,穿同一條破襠褲長大的兩人關係非同一般,從小便是無話不談,一起打架,欺負女生……因此這叫小猛的少年就像賽雲的一條小尾巴,隻要賽雲出現在某個地方,那麼小猛肯定會憑著他那比狗還靈的鼻子找到那裏,也許是一同玩尿泥的緣故也說不定……
在這一片人人尚武的大陸,人們都特別注重武力教育,他們雖然隻是十一二歲就已經開始了武學啟蒙教育,因此他們在去年這個時候便一起上了熙平小學啟蒙班。說是啟蒙班,其實算是一個學前教育吧,隻有“棋魂”覺醒,那麼才算得上真正的學校教育的開始,而他們也將正式成為熙平小學一年級學員,正式開始學習“棋武技”,變成人人向往的棋武士。
當然大陸寬廣無比,人數巨大,然而棋武士卻很少,究其原因,“棋魂”覺醒才是關鍵,隻有“棋魂”覺醒者,才算是夠得上成為棋武士的資格。然而“棋魂”覺醒者實在是太少了,基本上在如此巨大的數量的人類裏麵,“棋魂”覺醒者,不足百分之一。而“棋魂”覺醒也是毫無規律章法可循,因此“棋魂”的覺醒與否,就像是上蒼掘出溝壑,越過這條溝壑,你就正式脫離了最底層,也將意味著你有可能成為大陸上的特權階層,身份尊貴的棋武士。反之,則依舊是最為地下的普通民眾,勞作,打獵,娶妻,生子,直至老死,他們誰也改變不了這條淒慘的命運。
這就是上蒼對於人們的殘酷之處。
一步上天,一步下地。
…………
那叫小猛的少年,從樹後麵跳出來後,腳步生風一般,如同閃電般,向這裏走來。
而賽雲看見這一幕時,身子再次躺下,仰望著天空,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卻多了一份苦澀。
“賽雲哥,明天就要正式入學測試了,你還呆在這裏幹什麼?”小猛一屁股坐在賽雲旁邊,扯開嗓門問道。
“學前測試……學前測試……”賽雲不見回答,但是嘴裏卻是喃喃的重複著這幾個字。心裏越發苦澀,就像生吞了黃連一般,使得他恨不得大叫幾聲發泄出來。一方麵是他性格使然,另一方麵是他不想在這除了母親外,最親密的夥伴麵前表現出來。
“那個,賽雲哥,我相信你一定會通過考試的。”小猛見賽雲不吭聲,繼續開口道。
“嗬嗬,會的,會的,我一定會的。”賽雲臉上露出一絲堅毅。
“就是嘛,我就說嘛,就憑賽雲哥這兩下子,你都成不了棋武士,誰能成得了呢?”小猛也跟著喊叫起來,“就算我現在,還不是能被你賽雲哥一下子放倒。”小家夥扯起嗓門吼道,似乎不為自己被別人一下子放倒這件事感到羞恥。而這更成了小家夥讚歎賽雲的一個理由,就連“棋魂”半覺醒的自己也不是賽雲哥的對手,那麼賽雲哥肯定是比自己更厲害的“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