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舒安夏飛向懸崖的身子,顧瑞辰大叫了一聲,這個時候的秦烈舞,趁著顧瑞辰分心,對著顧瑞辰的胸口就是狠狠一擊,顧瑞辰猛然吐了一口鮮血,此時的顧瑞辰就像是一頭發狂的獅子,下一秒中集中全力對著身後阻止他救舒安夏的束縛,猛然一掌。
秦烈舞眼看著無比強勢和殺傷力的掌風,卻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當那一掌打上他天靈蓋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他和顧瑞辰的差距,不隻是那麼一點點。
且說這一邊,當舒安夏的身子被整個石頭帶著飛身向懸崖衝的時候,那個開始救她的黑衣人,眼疾手快果斷地劈開了整個石頭,劍氣雖然傷到了舒安夏,但是也讓舒安夏意識到了,人的潛力真的是無止境的。
而與此同時,那個黑衣人的黑色買麵巾也因為這一掌被震碎,露出了那張精美絕倫的臉。
“燕離歌?”舒安夏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臉。
燕離歌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無論何時何地,隻要她有危險,他都願意用生命相博。
就在兩人怔忡的瞬間,舒安夏的身後已經衝上來一個黑衣人,他陰笑著對著舒安夏的後背就是一掌,掌風帶著推送的力道,舒安夏的身子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不——”
兩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兩個不同方向的身影,一齊向著懸崖飛身而來。
“不——將軍——”又是一個叫聲,一個青色鎧甲的身影,躥了上來,死死地抱住顧瑞辰向懸崖衝去的身影。
“放開!”顧瑞辰咬牙切齒用內力震開了那個顧家軍的先鋒,而又有五個人一齊湧了上來,壓住了顧瑞辰。
顧瑞辰撕心裂肺地低吼,眼看著那個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身子,急速地墜落。
“不——”撕扯的痛響徹雲霄。
而就在這一刻,那個同樣飛身撲向懸崖的燕離歌,一把抓住了舒安夏手臂。他的整個劍插在岩石縫隙中,支撐著兩個搖搖欲墜的身體。
“放手——”舒安夏有氣無力地說道,原本她早是已死之人,老天爺又讓她活了這麼久,已經是太大的眷顧。
“不!”燕離歌沒有看她的眼睛,聲音確實斬釘截鐵。
“這樣我們都得死,放手!”
舒安夏這句話的話音剛落,燕離歌的劍又向下滑了一大截。燕離歌仰頭看了看距離,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下一秒,他手腕一轉,抓著劍柄的手倏然鬆開,舒安夏瞠目結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燕離歌的雙手一齊拖起了她的身子,用盡所有的氣力,猛然向上一頂。
舒安夏睜大雙眼,眼看著自己飛身而上的身子,她大叫出聲,“不——”。
且說崖頂原本已經受了重傷的顧瑞辰用最後的氣力震開了那五個壓著他的顧家軍先鋒之後,衝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舒安夏倏然升起的身體,他身子一晃,在空中翻轉了幾周,被燕離歌頂起的舒安夏的身體,就這樣重重地摔在顧瑞辰身上。
“顧瑞辰,北國,就交給你了!”
這是在崖頂,眾人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天啟二年,十一月。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探子回報,在幽州輝縣,似乎發現了這個男子的蹤跡。”一個宮女拿著燕離歌的畫像,匆匆地跑進來。
“可查證是否屬實?將人帶回來了沒有?”原本在繡著鴛鴦的舒安夏,倏然起身,焦急地問道。
“又沒了蹤影,探子還在找。”
聽到宮女的話,舒安夏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地坐在椅子上。
每每想起三年前崖頂的那場動人心魄的廝殺,她仍然心有餘悸,在她墜崖的那一刻,燕離歌用他最後的一絲元氣,頂她上了崖頂,而自己卻永遠失去了消息。崖底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他們動用了一切都可以動用的力量,但是依舊沒有音訊。但是在舒安夏的心中,卻知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那一日,顧瑞辰也受了嚴重的內傷,尤其是在最後接著她飛身上崖頂的那一刻,她的身子的迫力,全部由顧瑞辰承擔之後,顧瑞辰的一身功力,就徹底廢了。
應了燕離歌之拖,顧瑞辰繼承了北國國君之位,處死了舒思玉。太皇太後因為燕離歌的死訊,落發出家。
舒安夏到最後也沒找到關於倪冰的消息,還是那句老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而南國國君因為這件事之後,心力交瘁,不久也離開了人世,雖然他和舒安夏心裏都知道彼此的父女關係,但是直到他死的那一刻,舒安夏也沒再要南國公主的身份,隻是在他死後,叫了一聲“父皇”。
有些東西,確實是不可觸碰,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
因為南國唯一的皇子秦三元也在那場宮變中喪事了性命,所以南國的大臣們一致推舉當時救了他們性命的顧瑞辰為國君,自此之後,顧瑞辰將北國和合並,取了一個俗氣卻十分貼切的名字,“南北國”,從此,分戰了四百八十五年的中原大陸終於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