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夏知道,那是被傷害過後的心碎,即使彌補,他永遠都會有裂痕。
倪姨娘性子較冷,但是跟她還算親近,這與生俱來的血緣親情,還是抹殺不掉的。
“啊——砰——”一聲尖銳的叫聲夾著瓷碗碰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舒安夏急忙轉身,隻見原本正在給倪姨娘喂藥的流月猛地跳起來,身體顫抖著,小臉嚇得慘白。
舒安夏蹙眉,視線落到了那個讓流月如此大驚失色的根源——一條一米半的花蛇身上。
那條花蛇一邊吐著信,一邊昂然地往倪姨娘床上爬,流月顫抖著,嘴唇青紫,“怎麼辦,怎麼辦?”
躺在床上的倪姨娘看著流月的樣子一臉茫然,“夏兒,怎麼了?”
舒安夏笑著扯起一個好看的笑容,“沒事,就是碗碎了。”舒安夏一邊說著,一邊剜了流月一眼,自己則是輕輕地向倪姨娘床邊靠近。
倪姨娘了然地點點頭,蒼白的臉上勾出一抹笑意,雖然她已經盡力讓這抹笑意變得慈祥,然而倪姨娘那張顴骨凸出的臉,骨瘦如柴的身子,真的隻有讓人心疼的份兒。
流月屏住呼吸,看著舒安夏一點一點靠近的身子,直搖頭。
舒安夏努起嘴,讓她不要叫,流月死死地咬住下唇,呼吸越來越急促。
“啊——”
就在流月憋不出再次叫出聲的當下,舒安夏眼疾手快地提步上前,將那條一竄而起的花蛇捏在手中。
花蛇吃痛,愈發吐著信子。
舒安夏眯起眼,手一用力,狠狠地一甩,花蛇飛出了數米遠,便不再動。
“把它拿出去。”見倪姨娘已經向這邊望著,舒安夏冷聲吩咐道。
抓過花蛇的手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清香,舒安夏移到鼻尖,輕輕地擰起秀眉。
流月顫顫巍巍地走到花蛇跟前踢了幾腳,再次確認花蛇已經死了,她才拿出帕子,包起花蛇的頭部下麵,拎了起來。
看著流月的動作,舒安夏的臉更沉了。
一直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花蛇身上的流月,並沒有注意到舒安夏異樣的目光。
又是兩天平安無事,“夏園”內出現花蛇一事,就猶如一個小小小插曲,沒激起任何波瀾,外麵園子也沒接到任何風聲,流月繼續若無其事地照顧倪姨娘,但是原本見好轉的倪姨娘,忽然從那日花蛇一事之後,幾日下不了床。
一時間,其他園子紛紛出現各種對倪姨娘病症的猜測,但最多的言論就是“琴瑟園”的陷害。
輕輕地綴了一口清茶,彌漫的霧氣噴灑上來,氤氳了舒安夏的睫毛。
舒安夏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這時,碧雲匆匆跑進來,“六姑娘,不好了,流月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