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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最快活的就是冰玉來的那一會子了,也盼著那些阿哥們能來,讓她好好看看。可是那些阿哥從那天起就沒了人影,那個據小六子說也很關心她的四阿哥更是不露麵,引得楚言做林黛玉之歎:要來都來,要不來都不來,怎麼不一天來一個呢!

無聊的時候,楚言努力地和身邊的兩個人聊天,建立友誼。無奈,小六子被她傷害太深,每次在她麵前總是一付心驚膽戰的樣子。楚言心中有愧,也不敢太逼他。好在蓮香慢慢地對她放下了戒心,有時還能和她聊上兩句。可惜,蓮香在宮裏呆的時間雖長,一直在浣衣局洗衣服,對宮裏的八卦知道得不多。

這天,楚言突然好奇古代人是怎麼洗衣服的,是不是真的用傳說中的皂莢。

“是,”蓮香說:“皂莢泡出水,將衣服投進去捶打搓揉,差不多幹淨了,取出來交給專人漂洗。”

“這麼說有專門的人洗,專門的人清?”原來這個時候,宮挺裏的浣衣局就是流水作業了。

“是,不但漿洗,漂潔,熨燙各有分工。皇上,太後,貴妃,妃,嬪,阿哥,公主,宮女,太監的衣服都是分開,給有專人負責。”

“洗皇上衣服的就高級些,落到去洗太監宮女衣服的就是最下等的了?”人的貴賤居然是用衣服的貴賤來分!

“洗衣的人是這麼分的。專做熨燙的,可以留在屋裏,也不用泡水,一般總是家裏有些門路的才能去做。”

“那你是——”

“我家是下五旗的包衣,親戚裏並沒有一個出頭的,不過勉強混日子罷了。”蓮香苦笑:“我十四歲進的宮,就被分去洗太監的衣服,如今已經快十五年了!”

“什麼!”楚言怪叫一聲:“你,你才二十九歲?!”

“是,再過兩個月虛歲就滿二十九了!”

楚言一臉震驚,不敢置信地瞪著蓮香。蓮香額頭眼角嘴角都有著皺紋,頭上已經起了白發,臉上少有舒展開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她,楚言就知道這是一個被生活壓垮了的人,看著五十來歲了,真實的年紀應該小上十歲。但是,她怎麼也想不到,蓮香竟然隻比真正的自己大了兩歲。

在楚言直率的目光中,蓮香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臉。

“你的手!”楚言的目光落到了那一雙浮腫發紅,骨節粗大,皮膚粗糙如樹皮的手上。

蓮香一慌,就要把手藏到身後去,卻被楚言一把抓住。楚言輕輕撫摸著那一雙常年在冰冷的堿水中浸泡,本來可以仍舊細膩的手,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蓮香有點害怕,卻又奇怪地從這個看來倔強任性的少女身上感到了溫暖。

“腫成這樣!你的關節炎很厲害呢,是不是常常疼得厲害?”楚言輕輕碰著她凸起的指節。也許是出生在一個醫生家庭,從小感染了父母的仁心,她對於病患有著一種天生的悲憫。

“平時還好,沾了水就疼,冬天更是厲害,有兩次都動不了了。”蓮香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出生高貴的女孩子說這些。

“你不能回浣衣局了。再那麼天天泡在堿水裏,你的手很快會廢掉的。”

“不回浣衣局,我又能去哪裏呢?”

“對了,聽說宮女到了二十五歲,就可以出宮了。你都二十八了,怎麼還要留在這裏?”楚言有點疑惑。

“宮中使女,到了二十五歲,可以放出去,也可以自願留下。我家裏窮,娘一直病著,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都不是有出息的。我在這宮裏好有吃有穿,我娘抓藥還靠著我的例錢。出了宮,哪裏找這樣的地方。況且,我年紀也大了,早死了嫁人的心。”蓮香平淡地說著,仿佛是別人的故事。

“你是為了你娘留在這裏的?你娘是什麼病?病了十五年了?”真是個孝女啊,想想她好像從來沒為父母做過什麼。

“我也不清楚她的得什麼病,好像是什麼癆。”蓮香努力笑笑:“不值得姑娘為我難過,我們那兒像我這樣的多了去了。不算什麼!”

不算什麼嗎?在她原來的世界裏,也有不平,也有很多不幸的女子,她都能熟視無睹了。可是,到了古代,見到這個認命的蓮香,總覺得應該為她做點什麼。“你怎麼又到了這裏?”

“我早幾年結了個對食,也是個沒什麼本事的好人,對我也還算好。”蓮香臉上起了一些可疑的紅暈:“他和劉公公是同鄉,劉公公平時也肯照顧他。前幾天,劉公公在找人伺候姑娘,可巧被他知道了,正好我那幾天手疼得厲害,他孝敬了劉公公一瓶好酒,央了劉公公讓我來。我來的頭兩天,姑娘沒醒,倒讓我借機偷了兩天懶。”

“那你還回去嗎?”

“姑娘好了,我自是要回去的。”見楚言有些不舍,又忙說:“姑娘不用擔心,我們這些人命賤,不怕吃苦!姑娘這麼和藹可親,等回頭姑娘定了去的地方,不嫌我笨的話,我有空再去看姑娘。”

楚言心中盤算,浣衣局裏象蓮香這樣的定是不少,不是她管得過來的。蓮香既然讓她遇上了,總得為她設法。況且她身世可憐,人又樸實孝順,再一想到她的年紀與自己相仿,總覺得心中不忍。還有大概是因為這個身體裏還流著的那份熱血,看不過去吧。

她自己的身份也不會高到哪裏去,隻有去求那些阿哥了。可惡的是,那幾個阿哥這幾天總不露麵。

第二天,楚言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蓮香見沒見過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