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 我是一棵發光的小樹(1 / 2)

鍾桓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棵樹。

雖然沒有眼睛,鍾桓還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模樣。他現在是一棵有著嫩綠枝條、青翠樹葉的小樹。

樹高約一尺,樹冠直徑也有一尺左右。

看清自己的處境後,鍾桓對目前的處境表示憂心:“真是不得了,這樣下去我遲早都會變成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啊呸,這不是主要的問題。”

“問題是我怎麼會變成樹啊啊啊——這不合規矩!誰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鍾桓在心裏發出無聲的怒吼:“我不過是在家裏喝點小酒,喝著喝著怎麼就變成一棵樹?”

當年看卡夫卡的變形記,他還覺得人變甲蟲是個荒誕的故事。

哪有人變成了甲蟲自己還不驚訝?輪到自己被異化之後,他顯得很淡然:原來也就這麼一回事,沒啥大不了的,反正周圍也沒有人看見。

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同樣是異類轉生,自己變成了一棵樹。比變凶鳥變章魚的遭遇差到不知哪裏去。

變成凶鳥、章魚還能翱翔於天空大海,沒事還能客串一下觸手係的鬼畜。

變成一棵樹的話,這一輩子基本上就固定在這裏。

想通這點,鍾桓開始打量起自己周圍的環境。與人類時期不同,如今的鍾桓擁有近乎全角度的視野。從天空到腳下的土地,每一寸土地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在鍾桓周圍的六十尺內,是一片稀稀拉拉的草地;到了六十尺外,則是鬱鬱蔥蔥原始森林。

“感覺有些不妙啊”鍾桓自言自語道:“這種環境怎麼看也不像是天然形成。”從地形地勢上看,鍾桓處於一個圓形空地的中心。

確切來說,定義為圓坑更加準確些,鍾桓所處位置就是坑底。

“在我的意識降臨之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麼?”鍾桓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弄清事情原委,對解決鍾桓眼前的困境很有必要。至少能讓他解答兩個世界性的哲學問題:我從哪來?為什麼我在這?

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坑都是隕石或者爆炸坑。

或許是爆炸發生的時間非常久遠,鍾桓沒有找到一點爆炸後留下的痕跡,這可絕對不是好消息,因為鍾桓還仔細觀察過自己的枝葉。

他把自己外形跟附近的樹木都做了詳細比對,最終鍾桓很遺憾的發現,附近沒有一棵樹跟他長得類似。

也就是說,鍾桓現在是獨“樹”一枝,沒準是從天外飛來的。

天外飛來獨樹一枝,還剛好落在圓坑的中間。尤其是樹裏還藏著一個地球人的靈魂,怎麼想都不正常吧?

更麻煩的事情還在後麵。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鍾桓忍不住要破口大罵起來,因為他的每一片葉子都在發光。

這還讓不讓樹(人)活?整片森林都是陰森森黑沉沉,唯獨鍾桓像是葉片上落滿了螢火蟲小樹,這不就明擺著告訴別人:“我有問題,不信來砍我吧!”

不成,我要換個地方。鍾桓心裏大急:我必須找個地方藏起來!他抬腳就要往外走。剛一動念頭,鍾桓的腳下就傳來一陣劇痛。

“差點忘記了,我走不脫。”鍾桓的心情頓時又低落了幾分:世間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知有危險還要待在原地等死。

忽然間鍾桓心中一動:我腳下踩的是什麼?

就在剛剛他嚐試著抬腳移動的時候,腳下根須似乎觸碰到一些奇怪的玩意。

比起無法揮動的軀幹樹枝,鍾桓對根須的控製能力要更勝一籌。

在心念的控製下,鍾桓用根須牢牢包住了那東西。從根須上傳來的感覺判斷,鍾桓腳下“踩住”的東西像是一個足球。

烏漆墨黑的土壤裏,他無法看清足球的原貌。從感覺上來說,鍾桓隱隱覺得足球內部有東西在呼喚自己。

他通過“足球”上的幾個窟窿,將根須伸進足球內部探查。

根須向內蔓延的過程中,鍾桓聽見的呼聲越發強烈,那聲音突然間耳邊響起:

“從人界追到異神域。劍癡,你追了我整整三十年,今日也該做個了解。”

鍾桓的眼前畫麵瞬變,他好像已經置身於九天之上。

他腳下是層層疊疊魚鱗狀的雲海,眼前有兩個禦風虛立在空中的男人。

在兩人身後的天幕上,一輪銀盤般的明月正在冉冉升起。

左邊那位手握長劍的男人緩緩開口:“如非迫不得已,我不想對神農傳人出劍。隻要你交出建木碎片,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建木碎片是人族最後的希望,”被稱為神農傳人的男人厲聲到:“你可知道,一旦最後的建木碎片也落在異神殿手中,人族就會迎來真正的大劫。”

“人族的興亡並不在我的心上,能讓我關心的隻有修劍大道。”劍癡冷冷回應:“你既然叫我劍癡,就該知道我我來此目的絕不會輕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