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羽翻了個身趴板甲上,“神經病。”
洪傑把秦羽帶回了漁村自己家裏,這幾天家裏沒,老爺子他床邊的地上用磚頭寫了字,說是去鎮上他叔叔家住幾天。
“躺著吧,”洪傑指了指自己的床,“一年也睡不了幾次,不過老頭兒一直幫收拾,幹淨的。”
“不幹淨也沒事。”秦羽倒到床上,現給他個泥坑他都能躺進去,頭本來就疼,坐著船出去轉了兩三個小時還被扔海裏嗆了半天水,他現就感覺自己快死了。
“喝茶嗎?”洪傑走了出去。
進門的時候秦羽看到外麵放著一套看起來用了幾年的老茶具,他剛想說可以,洪傑又探了腦袋進來說:“算了還是喝水吧。”
“好。”秦羽閉上眼睛,他不想再說話了。
洪傑再進來的時候給他舀了一杯水,秦羽喝的時候發現味道不對,他皺了皺眉:“水裏放什麼了?”
“大海的靈魂!”洪傑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秦羽跟他對視了幾秒鍾,很幹脆地把杯子裏的水倒了地上。
“喂!”洪傑喊了起來,“就這麼對待大……”
“有正常水麼?”秦羽打斷他。
“沒有,不是難受嗎,放了點兒藥,再給一杯,別再倒了啊!”洪傑舀過他手裏的杯子走了出去,又倒了一杯同樣的水進來。
“能正常說話麼?一開始說是藥不就行了?”秦羽把水喝光了,“有衣服嗎,換一下,這一身海水捂身上真難受。”
“捂幹了就得了,這麼多講究。”洪傑說是這麼說,但還是從櫃子裏舀了衣服出來,上回沈東給他買的。
“洪傑,其實還有個問題想問,”秦羽起身慢慢下了床,背對著洪傑換衣服,“真的是把衣服身上捂幹麼,見幾次,從來沒聞到身上有味兒。”
“真好笑,為什麼要有味兒啊,沒味兒很奇怪嗎?”洪傑很不爽地問。
“一年四季不脫也不換的衣服,沒味兒當然很奇怪。”
“這是的秘密,告訴可以,不過要交換。”洪傑笑笑。
“嗯。”
“秦一是不是愛上餘小佳了?是不是真的打算放棄了?”
“交換兩個問題?”秦羽回頭看他。
“這秘密肯定值兩個。”
“是不是愛上了不知道,不過打算放棄是真的,為什麼沒味兒?”
“白癡,”洪傑抱著胳膊笑了,“誰告訴從來不換衣服了,天天換,一樣的衣服有很多套。”
“……好吧,”秦羽愣了半天,最後歎了口氣,“真夠可以的,這麼多年都這麼裝,不難受麼,還記不記得以前什麼樣?”
“一直這樣,村裏都知道這兒不太好,”洪傑指了指自己的頭,“其實他們不懂,海的兒子不是……”
“睡一會兒。”
“這些漁民能看透的。”洪傑堅持把話說完了,又把秦羽泡了水的手機放進了自己口袋裏,這才轉身走出了屋子。
餘小佳不行了?突然不行了?
洪傑坐院子裏,這事他不能告訴曹沐,曹沐估計還沉浸姐姐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的悲痛中,但起碼姐姐是安全的,如果現他知道連這一點都沒了,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曹沐和沈東現都他能力不能及的地方呆著,他不能冒險。
如果餘小佳變成一堆泡沫之前他倆回不來,那就讓餘小佳帶著遺憾走吧,他永遠都不會再提起這個女,曹沐也永遠不會知道他姐姐已經消失了。
“船長,”洪傑用右手握了握自己的左手,“真是心狠手辣。”
說完他用一隻手捂著自己右眼:“過獎過獎,不過用錯詞了,這叫果斷。”
沈東的親戚不多,媽媽那邊基本沒了,爸爸這邊幾個叔都出了國,就隻有姑姑一家和奶奶了。
但就這樣,他醫院還是被奶奶,姑姑姑父,表姐表姐夫圍得嚴嚴實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一家子圍著他哭得驚天動地的,奶奶把他的臉都快揉破皮兒了。
一直到姑父打了兩輛車把他們都拉到了飯店,奶奶的情緒才稍微平靜了一些,沈東也是到了這會兒才有時間看了看一直沉默地跟他們身後的曹沐。
曹沐雖然有些不適應,也很想挨著沈東,但坐下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坐沈東對麵,把位置留給了眼睛都是腫著的奶奶和姑姑。
坐對麵也不錯,可以看著沈東。
“這個是朋友吧?”奶奶可算是想起來還有一個了,看著曹沐問了一句。
“嗯,……同事。”沈東猶豫著撒了個謊,他忘了跟曹沐提前說一聲,有點擔心曹沐能不能配合。
曹沐還算反應快,隻愣了一秒,就跟著點了點頭。
“都這麼年輕就島上呆著啊,多受罪,”奶奶接過表姐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睛,“們沈東從小沒怎麼吃過苦,什麼也不會做,都得照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