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斷指(1 / 3)

銀色的頭發在水中搖曳,水輕拍著白皙而堅實的胸膛。月光散在這躺在水中的身體,柔和而夢幻。他就一直在水中躺著,仿佛是隨水漂動的葉子,很靜,他好久都沒有如此平靜的看著月亮。曾經都不是他一個人看月的,有個女孩會和他一起,永遠微笑的看著他看著銀色的月光。他的身體慢慢的在水中立了起來,是那種由水平到垂直的漸變,他仍舊沒有動,就那樣站在水裏。他的後背上紋著一個血紅的骷髏頭。那是由骷髏和鐵鏈組合的紋身:“骷髏一半滴著鮮血。一半是他的臉。畸形的組合在一起。像是一種禁製。骷髏頭被三根暗紅的鐵鏈穿過,一根鐵鏈從顱骨穿過一直蜿蜒的從後背紋到心髒部位,一根從骷髏的口中穿出同樣蜿蜒的紋到他心髒邊。第三根鐵鏈在骷髏上纏了一圈紋到他雙臂上,一圈一圈的,雙臂像被鐵鏈鎖住一般。鐵鏈上都燃著火苗,從後背紋到心髒部位的兩條鐵鏈絞在了一起。接頭處紋著一個同樣血紅的心髒。兩條鐵鏈就絞在心髒上”。白皙的肌膚上如此血腥的紋身特別顯眼。他看著那些隨了他二十年的可怕印記,無力的慘笑著。一陣涼風過,風中滿是血腥。他的眼中泛出殺氣。他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血慢慢流了下來,一滴滴的落在清澈的水中。

就在他站的水塘邊的岩石後的黑暗中,一雙雙邪惡的眼正盯著他。

“撒西”一聲慘叫從樹林後傳來。緊接著便是一聲聲淒厲的叫聲。那個被喚作撒西的男人仍舊咬著他的手臂。血還在齒間流著。舌尖全是血的腥氣和鹹鹹的味道。撒西知道那些聲音的含義。不光是血淚和仇恨。還是警告和忍耐。聲音像是勾魂的惡鬼,在林間穿行著,獵殺著每個托亞戰士的心。每個托亞戰士都在忍耐。每個人都像是咀嚼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可沒人能哭出來,沒人會衝向那傳來慘叫的地方。那裏是親人是家,可在此刻,家是一種折磨,當家在自己的耳邊在眼前慢慢的消失不見。那絕對是一種折磨。聲音不再是單純的慘叫。漸漸有焚燒聲,爆炸聲。空氣中的血腥味漸漸的被燒焦味代替,屍體的焦味勾引了無數屍鷲。黑色的屍鷲像暗流般流向森林那邊。撒西,仍舊沒動,血混著淚流進了水裏。森林那邊的天變的通紅。一道道黑煙在通紅的火光上升成又消失。火燒了一個小時。最後整個森林都燃燒起來。“嗚~~~~~嗚~~~~”勝利的號角吹了起來,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在水塘邊的岩石後邊的黑暗處,一雙雙邪惡的眼仍看著撒西,他們露出滿意而譏諷的笑。“托亞戰士中最強的人已經完全歸附我們了。”“哈哈,這些托亞豬”

第一章:斷指

撒西無力的從水中走了出來,手臂上那血淋淋的牙印已經不再流血。撒西拉過衣服,衣服上銀質的托亞軍徽很顯眼。他輕輕的擦拭著,一把扯了下來。握在受手裏向營地走去。他沒去森林那邊。現在去已經沒有意義了。從昨天在絲儗老師麵前發誓後,事態的發展已經不可挽回。而此刻的托亞聚居地除了滿目零傷不會有別的了。月還是那樣瑩瑩的。路上散亂的頭盔和徽章在月色下斑駁淩亂。撒西看著淩亂的道路。他沒向營地走去而是向路前邊的一個山洞走去。沒到洞口,撒西就覺得洞中的那份壓抑。山洞裏傳出一些哽咽聲。撒西一步步走了進去。他已經想到洞內的情景。

洞裏滿是一個個頹廢的戰士。他們衣衫不整,滿麵淚痕。有的將手咬著無聲的抽泣。有的滿是血痕。撒西一進去,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著撒西。一下,所有人都把戰劍拿在手裏。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你們還沒丟自己的劍,很好。你們拿著劍,但你們不在是戰士!”撒西沒再說下去。所有人都看著他。“我是戰士,我有劍。我有血,我有骨氣,我要用劍雪我恥辱。”一個托亞戰士憤怒的看著撒西吼著。“你的軍徽呢?”撒西冷冷的看著那個戰士。“那是恥辱!”“恥辱”撒西重複著這恥辱兩字。“我現在說,你們聽好,你們要是有尊嚴就去吧那扔在路上的托亞軍徽揀回來。這不是命令!”所有的戰士看著撒西。沒有人動。“好,你們將托亞戰士榮譽隨意丟棄,原因是葛赫人殺了你們的家人?!你們這些混蛋知道現在的處境嗎?他們在試探,在挑釁,用我們家人的血,給我們戴上懦夫的帽子。”戰士們仍舊沒動。“隊長,那是恥辱!我們的驕傲,我們的榮譽現在被葛赫人拿走了。沒沒有~~”戰士們開始抽泣。“我們的驕傲,我們的榮譽沒人能奪走,那是我們用生命換到的。沒人能帶走!”撒西將手中的托亞軍徽舉了起來。戰士們看著那銀質的軍徽。沉默著向洞外走去。因為他們不僅看到那熠熠銀光的軍徽,他們還看到撒西手臂上那血淋淋的齒印。他們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給這孩子多大的傷害。是啊!他無論多厲害,在這些戰士裏他還算是孩子。托亞族的第一天才。托亞軍徽下的驕傲。可就在剛才,剛剛的屠殺中。他的女友,那和他青梅竹馬的女孩也死在了葛赫人的刀下。他最尊敬的老師也在鮮血中喪生。不光是他,所有的戰士的為那兩人而傷悲。他應該有人對他說。“孩子,沒事一切都會好的,不要傷心!”可沒人會對他說。因為他更是個男人,是戰士,是托亞的軍魂。他要忍著,他要回來看他的戰士,他要重振托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