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葉子紛紛飄落,似帶著些許遺憾。

許卿好麵色如紙,靜靜地坐在窗邊,凝視著窗外那片片凋零的落葉。

一陣寒風拂過,卻不及她心中的半分寒意,思緒飄飛間,她不由自主地輕吐了一口氣。

“咳咳咳---”

一陣輕咳,丫鬟白雲拿著厚實的披風輕輕的披在許卿好的肩上,輕柔的說道:“四小姐,外麵涼,還是不要吹了寒風的好。”

許卿好攏了攏自己的披風,起身走到床邊,數了數手指,麵無表情的說道:“三二一”

“四小姐,你在說什麼呢?”

白雲關好窗戶,搖了搖頭說:

“好消息來了。”

“吱呀--”

門被打開了,一陣寒風夾帶著落葉撲麵而來。

“四小姐,四小姐,不好了不好了,陸小世子出事了.......”

丫鬟百合神色慌張的衝進屋子,朝著許卿好說道,眼角還掛有淚痕。

“他不是去剿匪了嗎?能出什麼事?”

白雲整理著床鋪,邊說邊笑著。

“他他死了.....棺材都抬回來了,聽說是被匪徒一箭穿心,夫人們都去安慶侯府祭奠了。”

許卿好猛的站起身子,百合怕她受不了打擊,趕緊扶住她,生怕她暈倒了。

許卿好拍了拍百合的手,歎了口氣說道:“既如此,去把我的嫁衣拿來,我們去送他最後一程吧。”

百合和白雲一臉茫然,哪有人穿著大紅嫁衣去祭奠死人的?

但她們還是按照許卿好的吩咐去拿來了提前就準備好的大紅色嫁衣。

“白雲,給我梳妝。”

白雲和百合麵麵相覷,她們雖然不理解,但尊重小姐的意思。

坐在銅鏡前的許卿好神情微凝,眸光中閃過一絲淩厲,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容顏姣好,眉清目秀,楚楚動人,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就在兩個時辰前,她重生了。

百合口中的陸小世子,是安慶侯府的嫡長子,陸允承。

也是前世害的她許卿好生不如死的丈夫。

前世,大婚前一日,前去剿匪的陸雲承被一副棺材抬回,她明明是可以退婚的,可是她沒有。

因為在安慶侯夫人的蠱惑下,她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一頭紮進深淵裏,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安慶侯夫人利用她對陸允承的一往情深,讓她為他盡孝,為侯府鞠躬盡瘁,耗費心力,日漸憔悴,活不了多久了。

卻不曾想,一年後,陸允承竟然活生生的站在她麵前,告訴她:“他回來了。”

她一時之間急火攻心,吐了口血,整個人大病一場,高燒不退,昏睡了七天七夜才醒來。

陸允承從未來探望,百合替她不值,她也隻是笑而不語,她以為是他們一年未見,生疏了。

可是,等待她的不是夫君歸來的喜悅,而是痛不欲生。

她記得,她的丫鬟百合失蹤了,陸允承第一次來看她,端了一碗補湯,坐在許卿好的麵前,用勺子舀了舀補湯,輕輕吹了吹,喂到了她得嘴邊說道:“病剛好,得補補身子。”

實在是太過陌生,她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自己端過來喝了。

陸允承麵無表情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笑意。

她低頭,輕輕攪了攪碗裏的補湯問陸允承是否見過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