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這樣的話與情緒,當即所有的人皆是一驚,隨即呼拉拉的全部跪了下來。
而望著整個內殿均跪伏在地的宮人,張嫣內心也是一凜,她隨手摸了摸額頭上細密的汗水,輕拭了兩下,整個手心便是一層水意。
“娘娘可是身體有何不適?”阿雅抬頭近身,看著張嫣這般模樣,不禁眉頭擰了起來,這幾日皇後便有些反常,也不知為了什麼。瞧著她的額頭上一層雙一層的汗水不停的往外冒著,阿雅當即使人端上熱水擰幹毛巾為她不停擦拭。
“不知為何,近幾日總是煩臊的厲害!”張嫣在阿雅的伺候與軟語勸慰下,漸漸感覺好了一些,可是因為出汗太過厲害,整個人都感覺有些虛脫無力。
“娘娘暫且閉眼休憩,奴婢便在這守著。”阿雅收拾了一番之後,便跪坐於張嫣身旁,輕輕為她打扇,道。
“嗯!”輕點了下頭,張嫣便靠在大大的引枕上閉上了雙眼。
可是這一次,當她閉上雙眼之後,莫名的在腦海裏出現了幾幅劉盈擁著美人的畫麵,頓時氣血上湧,豁地睜開了雙眼。
“娘娘!娘娘!”阿雅一驚,停下了揮扇的手,她想上前扶住張嫣,可是張嫣的力氣很大,猛的將她一推,便推至一旁。而在她腳步才穩的當口,張嫣已經披衣並往殿外走去。
“快快跟著娘娘,都在這兒發什麼愣!?”急急的吩咐之後,阿雅將手上的扇子一扔,便率先跟著張嫣的身影衝了出去。
在這寂靜美好的夜晚,遠處傳來笙歌慢舞之聲,而一陣陣匆忙的腳步聲也漸漸的靠近了那輕鬆歡快之地。
當張嫣披散著一頭墨發、身上草草的披著外衣的樣子出現在劉盈眼前時,劉盈時開心的。
但是張嫣卻是更加惱怒,因為她瞧見劉盈的臉頰兩旁,除了那長長的胡須之外,還有好幾個胭脂印,而劉盈的左右手兩旁分別匍匐著衣衫暴露的歌姬,這些歌姬的手上還人人一杯佳釀,那樣子明顯就是等著喂劉盈的姿勢。
張嫣做了一件與少年之時一樣的事情,那個時候劉盈是被曹窯帶著、麵對的是宏籍孺,而這一次,是被劉友帶著,麵對著是一幹青春美貌的妙齡美姬。
她緊走兩步,伏身輪起雙臂便將劉盈前麵的桌案給妥數掀翻。
驚嚇得一幹人等紛紛伏地請罪。
劉友已經喝的五迷三道,他向張嫣行了禮後,便搖晃著肥肥的身軀上前想要與張嫣說上幾句,可張嫣冷冷的看著他走近之後,便順手將歌姬手中的酒水奪過,劈手便是往他臉上潑去。
劉友當即渾身一個激靈,抹了抹濕漉漉的臉後,他仿佛也抹掉了眼前蒙蔽著的一層紗,當他看清麵前站立著的、盛怒的張嫣時,他也害怕的直接於張嫣身旁伏跪求饒。
“張嫣,你……你……恃寵而驕,你信不信,惹怒了朕,惹怒了朕,朕一樣舍得將你冷落!”劉盈於一旁猶如也被當頭澆了酒水,他的喜悅之情妥數消散,直接指著張嫣的鼻子,怒道。
第二日,皇後被關進北宮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後宮,當然隨之幾日,也傳遍了整個朝堂。
因為帝王那一張好似整個大漢都欠著他的臭臉,足足讓朝臣們神經緊張的每次下朝之後,都要回府安歇一下才能緩過神來。
以致於,這幾日朝堂上沒什麼人敢開口說些正經事,因為說了也白說,說了除了挨罵之外,別無它用。
“太後可有將劉友強行送回封地!?”張嫣站在北宮狹小的院落中間,看著那明明是在盛夏,花也開得不盛的院落花草,淡然的問道。
“奴婢聽聞,太後還未能有何舉動,陛下便於娘娘搬進北宮的第二日,使人將劉友強自押送出宮。”阿雅老實的回稟,道。
“早幹麻去了!?”張嫣望了望天,喃喃自語道。
“娘娘,陛下待娘娘一片真心……”阿雅的話被張嫣冷冷的眼神製止住。
如此又是半月,阿雅計算著時日,總覺得有些不對。可是每每她才要開口,張嫣不是神思恍惚根本置若罔聞,便是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人到中年,更年期嗎?
張嫣讓隨身的宮人皆遠遠的跟著,一個人靜靜的往前緩步走著,偶爾的神智回歸,讓她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確是不正常,可是想到劉盈那一日臉上的胭脂印,張嫣本就覺得一絲委屈的心兒又更添了幾份不甘與惱怒。
當走到那一處殘破的拱橋上,看著天上的新月倒印在湖麵上的影子,她突然問道:“今日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