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寂靜的夜空突然被一聲女子的尖叫打破,屋子裏睡得昏昏沉沉的人被驚醒,紛紛坐起來問怎麼了?
周縣令也被驚醒,他披上大氅,由兩個人摻扶著走出屋外,見巫啼花手捂著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手指顫抖地指著院中一棵大樹,吱唔著說不出話,青兒不住的搖著她,“巫姐姐,你怎麼了?”
周縣令問青兒道:“她怎麼了?”
青兒搖頭道:“我也不清楚,突然叫起來。”
巫啼花仿佛聽不見他二人的話似的,目光直盯盯的看著那邊,小跑兩步來到那棵樹下查看,白妖也跟了過去,幫著四下尋找。
“明明就在這裏的,那個小孩,你也看見了對罷?”剛才她打了個盹,聽見聲音便醒了過來,看見之前在營地見過的那個小女孩就站在這樹底下,一身紅衣,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赤腳在樹底下跑著。
白妖擰著眉不語,仔細查看著樹下的腳印,過了很久才道:“看來她一直跟著咱們。”
巫啼花道:“看她容貌身材不過七八歲的孩子,是不是你所說的靈?”
白妖點頭,“極有可能,不過,她既然有機會,為何沒傷人?”
巫啼花也有些奇怪,她回過頭,門上有占映天走之前帖的符,不知是不是那個起了作用。
周縣令感覺到氣氛的緊張,吩咐能用的那幾個人到外頭值夜,其餘的也加強警惕。
經過這場虛驚,大家的神情都變得凝重了起來,巫啼花叫人去多抱了些柴禾來,火焰漸漸抬高,雪地上是火苗不斷跳動的影子。
妖精留下的腳印已漸漸被雪覆蓋。
巫啼花突然覺得脊背一涼,扭過頭見主屋的窗戶上一個慘白人臉倏地從窗邊閃了過去。
至中午時,占映天他們還未回來,大家的情緒像繃緊了的弦,隻差最後一根稻草,而那根稻草終於在巫啼花發現糧食沒有了的時候爆發了。
廚房裏一片狼藉,米袋子破了個口子,米順著窗口掉了一路,一直到牆角下一處老鼠洞裏不見了。
“這麼冷的天,老鼠倒還活著。”
白妖道:“別是老鼠精。”
巫啼花昨天晚上一晚沒睡,滿腦子都是精靈的事,這會聽見老鼠精,嚇得彈了起來,幾個大步跑出門外,白妖受不了的道:“你那麼大個人還怕老鼠啊?”
周縣令一夜之間憔悴了不少,他咳得厲害,接過小廝送上的熱茶喝了兩口,才漸漸順過氣來,聲線沙啞而無力,“隻怕他們凶多吉少嘍。”
大家都低著頭,氣氛相當的沉重。
巫啼花道:“國師大人武功高強,占映天身上有”十二峰“祖傳銅鈴,如果真有事,我們一定會感應得到的,現在還不到做最壞打算的時候。”
周縣令笑了笑,望著窗外鵝毛般的大雪道:“就算現在沒出事,這樣的天氣下,他們人在外頭,如果找不到躲避的地方,隻怕撐不過兩天。”
巫啼花望著窗外,沒有再說什麼。
周縣令苦笑著道:“活著一天是一天,你去找找那個女人,跟她借些糧食,如果明天早上國師大人還沒回來,咱們就先行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