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殷王郡主(1 / 2)

五月天,氣候已經開始轉暖,沉寂了十年的殷王府內,此時卻進進出出,忙的熱火朝天,而這般的忙碌,是因為這殷王府的小主人,殷王郡主殷解憂不日即將返京。

偌大京城,公主郡主不知凡幾,這位殷王郡主,卻是其中最為獨特的人物,因為她並不是殷王府嫡傳子嗣,而是先皇庶女,後被過繼殷王為女。

大乾殷王是勒馬邊疆,戰功赫赫的人物,先後得了五個孩子,四個胎死腹中,好不容易第五次得了個兒子,小心翼翼養了十年,卻意外夭折了!直至王妃第六次身懷有孕,殷王大喜之餘心有戚戚,幾乎是萬般護衛小心照顧,不想王妃熬過了十月懷胎,卻在生產時一屍兩命,殷王也自此一蹶不振。

先皇感念他為大乾立下赫赫戰功,青年喪子中年喪偶,孤老無依,便有意由自己的子女中選一人出來,過繼與殷王,以侍候殷王終老。

梅妃是先皇寵妃,又是殷王妃的親妹妹,當時剛好懷孕三個月,她明白姐姐因為沒有給殷王留下根苗就撒手人寰,必定視其為終身遺憾,死不瞑目,便去向皇帝請了旨意,把自己的孩子過繼給殷王。足月之後,梅妃產下一名女嬰,先皇為其賜名解憂,便送到了殷王府中,做了殷王郡主。

殷解憂自小不但長的十分漂亮,還天真活潑惹人憐愛,連一蹶不振的殷王爺都漸漸有了生氣,殷王爺不但與殷解憂一起讀書識字,同吃同寢,甚至練功騎馬也難分難舍,整個殷王府也變得鮮活起來,總算過了些逍遙日子。

然而好景不長,殷王爺不過幾年,就因為舊傷複發一命歸西,才四歲的解憂郡主也因為傷心至極大病一場,高燒持續不退,幾個月後,以身體不適需要靜養為由,離京去了淮陽別莊。

一度,京中傳言那位郡主其實早就被高燒燒壞了腦子,所以不得不躲避到淮陽的別莊去了……

“少主——”

景色雅致秀麗的山澗之間,忽然傳來一聲少女不依的呼喚,接著,便聽到一個低低的嗓音,從山澗邊上的桐樹傳來,那桐樹枝繁葉茂,倒是看不見說話的人,隻覺得那聲音清脆悅耳,說不出的好聽。

“怎麼了?誰惹我家流離了?”

“你還笑!”流離沒好氣道,“你總是這樣漫不經心,你不知道京城的人都怎麼說嗎?”

“不就是些流言,值得你這樣氣急敗壞嗎?”殷解憂挑眉。

見自家少主居然如此淡定,流離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可是想起那些人說的話,不由低低咕噥了一聲。

“京城的人也太閑了些。”

殷解憂笑笑,沒有把她話語中的那些不以為然當回事。因為隻有她知道,當年的殷解憂豈止是燒壞了腦子,而是大病不起,一命嗚呼了,而她,同樣叫做殷解憂的二十一世紀古武少女,一朝穿越,借屍還魂。

流離碎碎念了一會兒,抬頭道:“那少主,我們什麼時候回京?”

殷解憂默了默,才道:“明日。”

殷解憂離京十年,先皇駕崩,新帝登基,原來的梅妃也變成了梅太妃,幽居皇家寺院。先帝已去,梅太妃心中牽掛去了大半,反而更為思念自己那無緣的女兒,以至於憂思成疾,如今仲夏也未曾好,新帝聽聞十分關心,便傳來一紙詔書,請殷解憂入京侍疾。

第二日,簡單收拾了一番,主仆二人便輕裝簡從,一路往京城而去。雖自小沒怎麼見過梅太妃,但她總歸是殷解憂生母,因擔憂她的病情,殷解憂一路上不敢懈怠,十幾日時間,便到了京城。

好在殷解憂有先見之明,前年的時候偶然想起京城之中還有個殷王府,想著自己也許哪一日回來瞧上一瞧,便派了身邊的管家非白拿著殷王府令牌入京打理,回府之後倒也沒有過多耽誤,便入宮,先向皇帝謝恩,隻是新帝登基事務繁忙,卻是沒見到,便直接去見了梅太妃。

好在梅妃隻是心病,聽說殷解憂要來,精神便也好了起來,麵對麵見過之後,病倒似好了大半,殷解憂與她沒怎麼見過,隻是她畢竟是這個身體的生母,便暗中探了探母妃的脈,得知她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便也放了心,一直陪著用了晚飯之後,才領著流離回了府。

簡單的用了些晚膳之後,殷解憂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神遊太空,少頃,她睜開眼睛,一雙美目掠向門口。

“非白?”

流離醉心於桌上食物,手中還拿著一隻白灼大蝦,此時聞言,對於殷解憂這特異功能一樣的耳力投去豔羨的眼神,起身小跑去開了門。

隻見一個灰衣男子正緩步而來,那男子不過二十來歲,身材瘦削頎長,頭戴綸巾,儼然是一副書生打扮,隨著他越走越近,燭火跳躍,鬢角灰白的頭發也顯露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