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到那熟悉的一抹紅，頓覺有點不太適應。
蔚然啊，如果我還有命回去的話，我一定親手把自己給你。
荼蘼倒在一片血泊當中。
他現在連成為一朵玫瑰花的機會都沒有了，緊攥著手裏的灰色晶石，隻希望宋蔚然能夠快點感應。
手腕上的光強烈得刺眼，宋蔚然循著感應過來的時候，荼蘼已經沒有知覺了。
豔麗的紅染遍了他周圍的土地，滲透進去，濕潤得能踩出一個腳印。
“是荼蘼哥哥——”
安寧驚恐的捂嘴。
月白翼離宋蔚然很近，近得能感覺到宋蔚然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他第一次看到宋蔚然傷心難過，飛奔著因為某一個人。
心裏好像有什麼在那一刹那間，碎掉了。
玻璃渣一樣的，狠狠的刺疼他。
“荼蘼——”
宋蔚然不可置信的跪在荼蘼身邊，感受到膝蓋下的土壤的濕潤浸入她的衣服。
宋蔚然把荼蘼抱在懷裏，他整個人都已經冰涼了。
血液都好像流幹了，整個人輕飄飄得讓人心裏發慌。
“荼蘼，你別嚇我……”
宋蔚然喃喃的念著，根本不敢伸手去探荼蘼的鼻息。
她能很清楚的感覺到懷裏的男人身體僵硬，呼吸都沒有了。
有什麼東西的一個角咯著她的腰，宋蔚然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呼吸一滯。
灰色的，還散發著瑩瑩光芒的水晶石碎塊安靜地被他握在手裏。
被宋蔚然的手指一碰，水晶石軟軟的掉了下去，荼蘼的手臂也垂了下來。
不——
宋蔚然鼻子酸澀得立刻忍不住眼眶的熱淚。
“荼蘼，荼蘼你醒醒……”
宋蔚然抽泣聲回旋在一行人耳邊，從低低的哽咽但不顧形象的大哭，揪著所有人的心。
再沒有人會在她麵前毫不顧忌的脫衣服，對著她露出可憐巴巴的神色，還有一心一意的對她。
宋蔚然把腦袋埋在荼蘼脖頸處，他就算死了也殘留著濃鬱的玫瑰花香。
彼岸的玫瑰花在那一刻，通通凋零，暗紅色的花瓣被風吹得四處飛揚。
宋蔚然手裏的那一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下去，變成一片焦黑色。
紅色的柔光籠罩在荼蘼周圍，一開始隻是一片花瓣飛過來，到最後越來越多的花瓣凝聚在一起。
彙聚成一個男人的樣子，穿著幾近透明的大紅色長衫，露出雪白的雙腳和腳踝。
“荼蘼……”
宋蔚然呆呆的盯著她麵前的男人，好像一揮手就可以把他打散。
“把我的心髒挖出來，你就可以得到你要的。”
荼蘼蹲在他麵前，伸出一隻手想要摸她的臉。
花瓣碎開。
摸不到。
荼蘼失望的收回手，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快啊，我快要消失了。”
“不……”
宋蔚然壓抑著抽泣，哭腔讓荼蘼感覺到一陣疼痛。
“你別哭……”
荼蘼露出傷心的表情，兩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隔著千山萬水。
“我快要消失了……”荼蘼歎了口氣，伸出手，五指曲起。
“我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