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車人的腳步遲疑了下來,這車上的客人怎麼會認識我呢?他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拉車人回頭再看看這位客人似乎有些印記,他到底是誰呢?
吳添喜心裏在想都三十多年了,會不會記錯了,他轉換了話題。
吳添喜:“拉車很辛苦吧!收入還好嗎?”
拉車人:“(歎了口氣)唉,辛苦也得拉呀,象我們沒技術沒文化的,隻能做這活兒了。(試探道)您說的大戶人家是不是姓林呢?”
吳添喜:“(高興道)是呀,您認識她家嗎?”
拉車人:“(聽客人這麼一說,更加肯定地)您應該是來找一位叫林淑燕的女人吧?”
吳添喜:“(很是驚訝)您認識林淑燕?”
拉車人:“(終於確定車上的客人是誰了)看到了嗎?前麵那一家就是了。”
拉車人加快了腳步,車輪在石板路上快速碾過,吳添喜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翹首盼望著。
305林淑燕家外
三輪車很快在林淑燕家門口停了下來。
拉車人接過吳添喜給的車錢,沒有立即離去,他倚在車旁點了一支香煙慢慢地吸著。
落寞的宅院,斑駁的院牆記錄著歲月的無情,吳添喜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禁心潮澎湃。這讓他相思了三十多年的故人應該已經嫁做他人婦了吧?如今你是否還容顏依舊呢?如果一直守身如玉,那是否在等著我迎娶的花轎呢?吳添喜心情複雜,他猶鬱著如何去推開這扇橫亙了三十多年的“大門”。
林家大門虛掩著,裏麵傳來了一個女人的歌聲。歌聲裏有著無盡的傾訴,思戀、憂鬱、傷感、寂寥、無助、……。
吳添喜遲疑著,他從虛掩的門往裏看去,一個打扮光鮮五十來歲的女人在院子裏旋轉著歌唱著舞蹈著,女人麵無表情、目光呆滯。
女人沒有感覺到門外有人偷窺,她依然自在地旋轉著歌唱著舞蹈著……
吳添喜呆呆地看著,記憶的閘門打開了,這不正是原來他暗戀著的少女林淑燕嗎?
悠悠歲月,昔日的少女青春已逝,老婦的情狀讓人心生憐憫。
吳添喜手已經扶在門上,正欲推門進去。這時拉車人將他叫住了。
拉車人:“添喜,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吳添喜推門的動作定格在了那裏,他不明白這位拉車人為何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聲音是那樣地熟悉。
吳添喜轉過身來,看著蹲在車旁吸煙的拉車人。一臉狐疑。
吳添喜:“您是?”
拉車人將煙頭熄滅,丟棄地上,起身迎前去拉著吳添喜的雙手。
拉車人:“謝恩雄呀,怎麼還沒有想起來嗎?”
吳添喜:“(驚喜異常)沒想到真的是你呀,我想怎麼就這麼麵熟呢?哎呀,三十多年了,變化太大了,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拉車人:“(有些頹喪地)添喜啊!我說你就別進去了,有來看她就行了。(吳添喜正要疑問。拉車人臉露笑容)來上車吧,我們回家去喝它兩盅。”
說著,拉車人不等吳添喜定奪,就將吳添喜推上車,拉起就跑。
吳添喜回頭難舍地看著門裏跳舞的人。
院裏的歌聲高起。
三輪車漸遠,林家宅院在吳添喜的視線中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