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
“沒事兒，我剛下班，給你打個電話。”
“真沒事兒，就是打個電話。”
秦楊拿著手機，臉上難掩疲態，但卻在盡力提起精神，不讓電話那頭的父親聽出異常。
“我最近發了筆獎金，一會兒我給你轉過去，留著給家裏用。”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吃飯去了。”
嘮了幾句家常，秦楊掛掉電話，給父親轉了筆錢，隨後把手機扔在一邊，整個人癱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
累，好累。
不止身體累，心也好累。
秦楊坐在床邊，點了根煙，似乎在盯著什麼，但眼神沒有聚焦。
他什麼都沒想，隻是在發呆，或許想要想點什麼，但什麼也想不到。
直到香煙燃盡，燙到了手指，秦楊才回過神，把煙頭扔進了煙灰缸裏。
“幹點什麼？”
說是吃飯，但那隻是一個托詞，他不知道該和父親說什麼。
說工作累？
但就算說了，父親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為他發愁，擔心他的身體。
分享生活裏有意思的事情？
他的生活一眼能望到頭，並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至於遊戲，他也並不是真的喜歡，隻是為了打發時間，讓自己不會看起來太閑。
秦楊有點想笑，笑自己一事無成，但又累的笑不出來，隻感覺胸口有點堵得慌。
他有點想死，想脫離這漫無目的，又毫無未來的人生，可是他又不敢。
並不是怕死，而是因為他的父親非常愛他，他又有一個弟弟。
如果他死了，父親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再者，父親年事已高，過上十幾年，如果真的去世了，那弟弟又該怎麼辦？
一想到在父親離去之後，弟弟沒有任何親人的活在世上，秦楊就不敢死，哪怕再想，也不敢死了。
深吸一口氣，把心裏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壓下去，秦楊脫掉衣服，走進浴室洗了個澡。
熱水澆在頭上，仿佛要把全部的負麵情緒統統洗幹淨。
洗了澡，秦楊躺在床上，刷著慢手，沒什麼想看的，隻是讓自己有點事情做。
“哥們，你這瓜多少錢一斤？”
“郭純，你喜歡用什麼頭油啊？”
“擦玻璃，擦擦擦玻璃！”
一堆爛梗＋擦邊，讓秦楊一下子沒了繼續刷視頻的欲望。
手機丟在一邊，用被子蒙住腦袋，秦楊讓自己盡快的入睡。
迷迷糊糊間，秦楊似乎聽到了一陣低沉而渾厚的鍾聲。
秦楊有些疑惑，他住的地方晚上連個鬼影都沒有，哪兒來的鍾聲？
“這，這是哪兒？”
掀開被子，看著眼前陌生的房間，秦楊瞪大了眼睛。
黃泥砌成牆，青石磚地板，還有這木樁和茅草搭起來的房頂，和他的房間簡直天壤之別。
低下頭看了看，睡了好些年的單人床，也變成了火炕，被子也變成了繡著大牡丹的紅色棉被。
秦楊拍了拍臉，輕微的痛感說明，這似乎並不是在做夢。
“我就閉了閉眼，總不可能是什麼整蠱，可如果不是整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