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涼撫了撫眉心,搖頭道:
“胡勝失血過多,始終昏迷不醒,如今全靠湯藥維持生命。”倚涼曾去看過,映象中在五綿山與敵人勇猛廝殺的健壯男子,現在卻整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我聽父親說,相爺前幾日在朝堂上聯絡眾臣向皇上施壓重審繞家一案。”
倚涼淡淡點頭,重審又有何用,始作俑者便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就算真查了出來,難道能給皇帝定罪不成。隻惜,這件事,多說無益,何況若是鬱子吟知道此事,不知是否還會站在自己這邊。鬱家在朝中向來保持中立,鬱澤為前朝老臣,受先皇所托,對梅陽質帝位的鞏固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與保皇黨一派也頗為親近。倚涼心中沒有把握,隻能先隱瞞此事。
“還請子吟哥哥替倚涼多加留意,若是有什麼新的線索,還請派人告知。”
“這是自然,此事不查明,我如何對得起雲泊。倚涼妹妹亦不必憂慮,今後有什麼事,便盡管來侯爺府找我。”
鬱子吟站起身說道。倚涼淡笑點頭,準備送鬱子吟出府。
待走到相府門口,鬱子吟複又轉頭道:
“那令牌可調度鬱家八百暗衛,倚涼妹妹慎用。”
說完,徑直上了軟轎。
倚涼站在原地,淡淡一笑,現在倒是明白當時鬱子吟給自己令牌時的複雜眼神和那日侯爺府家丁見到這令牌時的誠惶誠恐了。鬱家暗衛,一個獨立於皇權的存在,人數雖不多,卻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精英。倚涼看著鬱子吟離去的方向,眸光深遠而悠長。良久才淡聲道:
“尤落,你聽到了什麼?”
“屬下什麼也沒聽到。”
“甚好。”
“備轎吧,去軟紅樓一趟。”
“是。”
倚涼從軟紅樓的側門進入,徑直上了三樓。剛到了一間屋子的門口,就聽裏麵傳來餘後亭與一女子的對話。
“爺,那間宅邸已經買下來了。”
“嗯。”
“可是為了那位夫人?”
“媚娘,你越來越放肆了。”
“媚娘隻是覺得若是相爺知曉,怕傷了你二人的感情。”
“倚涼自有她的謀劃,此事預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都會由著她。”
“爺的意思是…….”
這時倚涼推門而入,開口道:
“後亭的意思就是,隻要倚涼做的不是太過分,他與夫君大人都會縱容,畢竟現在是站在統一戰線上,對吧,後亭。”
最後一句,倚涼轉頭看向一身紅衣的男子。餘後亭眼角微挑,神態舉止間盡是讚賞,隻見他朗聲一笑道:
“倚涼說的極是。”
心下卻是喃喃,不僅如此,還有他二人對她的愧疚,甚至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