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放心,小叔那邊我會親自去說,明天遲暮園的品茗會也不用取消,丞相大人等這一天亦等了許久了。”
倚涼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一開,倚涼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涼兒,你終於回來了。”依舊溫潤的嗓音,含著濃的化不開的思念。
繞遠鬆輕歎一口氣,把書房了留給了兩人。
“小叔,你還好嗎?”倚涼隻覺心中一酸,她明白他的情,他的意,卻無法回報他,她依賴他,親近他,卻獨獨不愛他。
“嗯,我很好。”倚涼望著眼前略顯清瘦的男子,他怎麼會好,他一定日夜擔憂她,吃不下,睡不著,手劃過他深陷的眼眶。而此刻,他仍在安慰她,說他很好。倚涼再也忍不住,淚水湧出她清澈的眸。她看見對麵的男子一下子慌了神,不複往日的儒雅,一邊拿衣袖為她拭淚,一邊柔聲哄到:
“涼兒,乖,小叔真的很好。”他的聲音永遠對她溫柔寵溺,他把她當做生命去愛護疼惜。這一刻,倚涼恨極了自己,為什麼不愛他。隻惜,愛情從來就是不講公平的東西,沒有交換,隻是一味的付出或索取。
倚涼努力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哭過了,因為那個美麗哀怨的女子曾對她說過:“倚涼,眼淚是世界上最沒有意義和價值的東西,哭泣隻會讓你變得軟弱。”從那以後,她再沒哭過。一直努力著做到她心目中的樣子,她還沒來得及看到,就已香消玉殞。
“小叔,我要嫁人了。”
握著倚涼的手僵了僵,繞雲泊隨即眼角泛起溫柔的笑,搖了搖頭道:
“涼兒,你不愛他。”
倚涼清淺勾唇,他是從小伴她到大的人,又怎能瞞的過他。
“可我必須嫁給他,他要的不過是繞家的錢財和人脈罷了。”倚涼淡淡的嘲諷,眼中卻是看透一切般的超脫。
“他若隻是要這些,我們給他便是,可他妄圖用你做他政治聯姻的盾牌,擋住那些明槍暗箭,置你於朝堂的勾心鬥角之中,我如何能答應?”
繞雲泊溫柔的眼裏含著任何人都難以動搖的堅定,倚涼伸出素手,拂去他眉間淡淡的愁痕,盈盈不語。
她可以不顧繞家祖祖輩輩辛苦得來的資產,可以不顧繞家幾十口無關之人的性命,可是她怎麼能不顧自己的親生父親,不顧眼前這個寵極自己的男子。
“涼兒,啟預心機深重,又野心勃勃,遠沒有表麵那麼簡單,我不會讓你嫁予這樣一個人。”那清俊的容顏更加冷硬了一分,不待倚涼回話,轉身出了書房。斜靠在躺椅上,倚涼似是疲乏至極,懶懶闔住眸,徒留一室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