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1 / 3)

宋嘉言覺著,對於昭文帝,她還是應該懷有一顆感恩之心,畢竟,昭文帝維護了她的名譽,又將她的兒子正式冊封為皇太子。昭文帝笑,“莫要發傻,小九兒是朕的兒子。”

宋嘉言大驚,歎道,“真是不得了,陛下大安之後,都能看破人心了。”

昭文帝笑,“阿離知不知朕在想什麼?”

宋嘉言搖頭。

“真不知?”

“我可沒陛下的本領。”

昭文帝挽住宋嘉言的手,輕聲道,“辛苦你了。”自始至終,隻有宋嘉言一直守護在他身畔。照顧他,伺候他。不離。不棄。

“說這個做什麼。”宋嘉言笑,她與昭文帝的身份注定了不會有太激烈的愛情,不過,她仍然願意做好本分,起碼不辜負這個男人帶給她的地位與自由。她也一直相信,做個好人要比做個壞人更容易得到快樂。

不過,什麼是好人,又什麼是壞人呢?

如方太後質問昭文帝,“你怎麼這樣心胸狹隘,將你弟弟趕走!你已經是皇帝了,多給你弟弟一些有什麼?”那張頹老的臉上,有不滿、有憎惡、有傷心,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唯獨沒有愧疚。

昭文帝問,“給多少方能令母親滿足?”

在昭文帝醒來後,宋榮就回了自己家。

養花種草,含頤弄子。就是朝中也是請了長假,不再每日起五更熬半夜的早朝,偶爾去義塾授課,或是別院小住,甚至閑來無事,買了一班小戲在家調理,逍遙的很。

連宋嘉言都覺著在人生態度上,應該向宋榮學習。宋嘉讓一直沒音信,她都挺惦記,宋榮完全隻當沒那兩個兒子,日子照樣過的有聲有色,悠遊自在。

何其瀟灑。

宋榮這般識趣,昭文帝待宋家反是愈發親近,常有賞賜。

宋榮投桃報李,百閑之中還上了道奏章,言及前承恩公事涉不法,奪爵去職,罪有應得。子弟有優劣,朝臣有忠奸,前承恩公不賢,陛下以孝治天下,請昭文帝另擇賢明子弟以賜爵位。 昭文帝還將此奏章拿給宋嘉言看了。

自從昭文帝清醒以來,與宋嘉言倒是格外的親密了。反正先時昭文帝也是一直獨寵鳳儀宮,如今太後在慈寧宮養病,方家削爵去職,昭文帝重病初愈,繼續留在鳳儀宮,更沒人敢說什麼。

皇帝是沒有養病的時間的,昭文帝乍醒,內閣便將許多奏本呈上。昭文帝尚需調養,索性叫宋嘉言給他在一畔念奏章,奏章經內閣會先有內閣的擬批,昭文帝聽完內閣的擬批,再說一些自己的意見,他大病初愈,故此都是由宋嘉言代筆。

宋嘉言其實很不樂意幹這種差使,倒不是本身沒興趣,實在是,她覺著皇帝是世界上最小心眼兒又善變的人。今兒朝東,明兒朝西的。萬一什麼時候昭文帝改了主意,秋後算賬啥的,不是錯也是錯了。

看宋嘉言不樂意,昭文帝還沒勸兩句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倒把宋嘉言嚇了一跳。 宋嘉言又不是傻瓜,何況,她也不是非常抗拒幫著昭文帝念念奏章什麼的。不過,某日宋嘉言捧著本書看的津津有味,還嘖嘖感歎。昭文帝好奇,問,“看什麼呢?”

“大鳳王朝武皇帝列傳。”

昭文帝湊過去瞧,宋嘉言瞥他一眼,笑,“我覺著,自古明君都有相似之處啊。”

東穆太祖皇帝就十分祟拜鳳武皇帝,當年還有“為君當如鳳武帝”的話留下。皇位傳到昭文帝這兒,這一家子都對鳳武帝有好感。聽到宋嘉言這般說,昭文帝笑問,“這話怎麼講?”

“鳳武帝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能令天下百姓裹腹者便是明君。不瞞陛下,我小時候每年冬天都聽說城外有許多災民,朝廷發放粥米濟民,還會有許多人凍餓而死。到現在,雖然百姓有窮有富,不過,已經許多年沒看到過城外盤恒聚集過災民了。陛下治理天下如何,不必聽官員如何吹捧奉迎,端看這點就能知道了。”

昭文帝果然十分受用,道,“不辜負祖宗江山已是大幸。”

宋嘉言微微一笑,指著史書上又道,“鳳武帝身體似乎也不是很好,常有病痛,時常十天半月的養病不朝啊。”

昭文帝精讀史書,這一節鳳武帝傳更是讀過多遍,說句倒背如流也不誇張。他不用看也知道宋嘉言說的是什麼,不禁老臉一紅。

其實,由於大鳳王朝的年代早已遠去,留下的多是那些風流人物的傳說。就拿鳳武帝來說,這絕對是皇帝中的牛人,再刻薄的文人也不會抹滅鳳武帝的功勳。甚至,後世的皇帝對鳳武帝也很有好感。

不過,鳳武帝是個非常複雜的人物,史書對他的記載也不一而同。 譬如宋嘉言說的鳳武帝身體的事情,史書中有“屢病,數次昏厥,不朝,政盡托於範文忠公”的記載,這似乎是說鳳武帝身子不大康健。但,在大鳳朝野史中又有一則趣事,說的是武皇帝時有名的鐵麵禦史杜如方大人,杜大人一心效仿魏征,端的是鐵麵無私,連鳳武帝的麵子也不大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