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聞言眸色都不同程度的暗了下去,卻無一人離開。
“他……他是不是走了?”
“發生什麼事了?他為何……”
“無邪,你還好麼?”
他們不明白那個人為何要離開,最後留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不是麼?一千年之後的今日,他竟然會選擇離開!隻怕,在她心中即便愛的人不是他,他也是占了足夠重的分量,難道他不懂麼?
經過這麼多事之後,她還能經受得住麼?她已經失去那麼多重要的人,如今再失去他的話,他們……不敢想象她會怎樣……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走罷……”說出口的話似乎都變得無力起來,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黯淡頹然,無邪斂下眸子,隻是怔怔的望著地麵。
三人相視一眼,無人動彈,依舊靜靜地站在門旁。
無邪不懂,這一千年來一直相安無事,而且她不相信他會隨意離開她!除非……除非是為了什麼事?可是,如今這四界之中再也沒有她所在乎的人,他又是為了誰?
就在無邪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抹白影從門口急速的飛躍柔而來,直接就撲了進來,無邪一怔,反射性的直接抱住了小東西……
熟悉的溫軟,熟悉的體溫,讓無邪緊繃的心微微安了下來,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懷中的小東西,“腓腓,雲卿呢?你知道他在哪兒麼?”
這小東西究竟去哪兒了?一副過度勞累的模樣,它究竟……
“嗚嗚……”小家夥喘息著,好不容易好些了,就抓住無邪的衣襟,嗚嗚咽咽的直瞪眼,那雙黑玉般的大眼睛裏滿是濕潤的水光,焦急滿布!
四人之中,隻有無邪與魔尊聽得懂小東西的話,兩人聞言皆是麵色大變!
無邪不可置信的搖頭,不!不能!他怎麼能那麼做!怎麼能?!白影一閃,依然消失在房內,轉瞬間融入那片銀白的世界中,再也尋不到一絲痕跡……
“無邪……”
“無邪……”
雲帝與冥君同時叫出聲來,卻沒有留住她,她的速度太快了,在那片雪地之中根本來不及找到她的蹤跡……
魔尊似乎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依舊怔怔的望著門外無邪消失的方向……那個人竟然那樣做?他竟然那樣做?!若是他消失了,無邪就不會痛苦麼?其實,他應該明白他的心情,那個人他隻要想讓無邪幸福而已。
他的初衷僅此而已,為了愛犧牲自己,他該讚美他麼?他很傻把,若是他便不會,他想做的是留在她身邊看著她,哪怕是遠遠的。若是他消失了,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不是麼?
他已經先一步住進無邪心中,最終又以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在無邪心中他永遠都會存在,亙古不滅。
“烈,發生什麼事了?無邪她為何……”雲帝終於放棄了尋找,轉而望向了魔尊,白狸腓腓是他的所有物,他自然聽得懂它所言。
“腓腓那小東西說什麼了?無邪她似乎很震驚?是不是因為他……”冥君遲疑的開口,話一出口,氛圍一瞬間的冷凝下來,其實心中都已猜到了是他……
無邪抱著腓腓急急的趕到冰窟之中,陽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的冰窟,仿若琉璃,美得攝人心魄,隻是此刻卻無人欣賞它的美。
越往裏走,無邪的心便越涼,終於走到了寒冰床邊,那裏卻早已空無一人……
無邪見此情景,身形一顫,幾乎要倒下,眼眶內酸澀灼熱的液體在漸漸聚集,是眼淚麼?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幾乎忘了要怎麼哭?
短短的路程,她卻像是走了千萬裏,終於走到了寒冰床畔,看到了床上放置的無量盤,旁邊還放著一封信。
伸手顫抖的拿起了那塊絲絹,打開的動作笨拙的做了很多次,終於顫顫巍巍的打開了……
無邪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不要悲傷,不要愧疚。
我這麼做,不是因為偉大,而是想要成全你,亦是成全我自己。
原本,我以為隻要我一直守在你身邊,終有一日,我會住進你心中,你的心裏會裝滿了我。
你與我說過的話,我都記得很清楚,那時,以後你將那當作(和諧)愛,或許,你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
這一千年來,我看的清楚,你心裏愛的人是他,鬼車。
午夜夢回,你叫的總是他的名字,雪地之上,冰河之上,你刻下的永遠都是他的輪廓。每時每刻,任何事物都能讓你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