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壺香酒引恣情(1 / 1)

昏黃的茹潤堂。

“你殺了伏依蘭的妖獸,就算你放過了她回北冥,恐怕這梁子也結下了,她定不會放過我了。”

“你以為我不這樣做她就能放過你嗎,她既然已起殺意,便無論如何都要取你的命,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重重回擊。”荀木清言語避重就輕,那伏依蘭為何為了一個已定親之人大大出手,在天下第二大派的門內使用幻化之術害人,如此心計難道隻是為了報奪夫之辱,若不是她對他情深意篤,恨由愛生,何苦拚到這番光景?

既然木清不願提及他們的糾葛,我也避而不問。

“得罪伏阡陌對你也並無益處。”

“傻姑娘,荀門現在是我大哥的羽華堂當家主事,我是他一個手無家權的弟弟,北冥伏莊主隻會把賬記到我大哥頭上。”

“那你如何與你大哥交待?”

“她伏依蘭在我荀門興風作浪,謀殺少主未婚妻難道我荀門殺她一個妖獸不是便宜了她?!”

“你原本就沒想過殺伏依蘭吧?”

“......”

“我不是個愚蠢的合夥人,你將伏依蘭那個小娘們托在我腳下,火焰刀抵在她的細頸之處,當你說出生死任憑我時,我雖霎時感動非常,可細細想來,我定不會殺她,而你也斷定了如此,是也不是?”

他沒有回答,沉了沉下顎,麵露猶豫。

“那你如此惺惺作態是想博得我對你的忠心?”除了忠心他還想獲得什麼,我愈加愚蠢可憎,憎恨自己莽撞無知的發問。

“不然呢。”他滿眼決絕之詞,轉身便走,未留下一絲躊躇。

“你......”

世故讓人無法看清一個人的真正所求,浮於表麵的言語始終都是敷衍,內心的遊動潛藏在深處,任何時候都在絲絲扣扣的牽連,隻不過俗世迷醉人的眼睛,看不透時最是難熬,如果有一麵鏡子可以看透自己,也可以看穿別人,該多好,隻可惜,世上並無此物。

我得了一把好琴,名曰天音駱,那****在前亭之處甚是孤寂無聊,索性扶上一曲,我可是天池大家,多少時日已忘記了如何消遣。

顧盼流池花有意

雲山遙遠地無情

一首曲罷似乎想起了那浮陸之上的光景,豆蔻年華,萬寵一身。

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遠處一個形單影隻的身影,如我一般孤寂,蕭瑟的冷風下,與我相映成畫。

木清?他是在失神於我的琴音還是綢繆其它。

我不想再糾葛在揣測別人的思緒裏,我回了房間,用力的關好那扇竹門,仿似關上了所有欲罷還休的自我追問。

夜半,我獨自偎在庭院裏一棵老樹下,任冷風灌入衣袖,在身體裏兜兜轉轉而出

側旁一壺桃花酒翻倒在地,我手裏端著另一壺暢然而飲,冷風寒涼,胸膛溫熱。

我想起自己的境遇,想起過往,想起複仇之路遙不可及,隻有那醉意才讓我歡愉的接受眼前。

想起荀木清,一雙似是而非的眸子時時刻刻蘊含著變化萬千的詭變,初次相見溫婉如玉,再見詭譎,進而戲謔而溫厚,終了詭計多謀,他眼中稍縱即逝的溫柔如一潭香酒,烈而幹醇,既醉人又傷的人無法自述。

坤定山,紫軒荀門,茹潤堂,我一醉方休。

我的身體已開始寸寸酥麻,醺然的醉意直上天靈,淡淡的竹香混著那寒涼的風纏繞著我,也帶不走我身上那股烈烈灼熱。

一個恍惚的身影靠近我。一襲白衣甚是清雅,他將我抱起,我無力抗拒,隻知道他身上有另一潭灼熱,吸引著我偎依在他懷裏,既暖和又如河水漣漪蕩漾我心。

我被安放在自己的竹床之上,他欲走,我卻舍不得那灼熱的吸引,緊緊扣著他的腰,喃喃細語,我不知道說了什麼,隻清楚我的心如此憋悶難耐。

他沒有再離開,順從了我緊緊握著他的手,握得更緊。

記憶已模糊,而我卻偏偏記得我的那一句,別走,我喜歡你。

於是天翻地轉,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生生按下,絲寸無可動,不知多少個潮濕的印記伏在我的臉上,直至而下,熱烈激蕩,那潮濕的遊走一次次酥麻著我的一切直覺,衣衫盡去,灼熱如火,交頸而簇,竹床搖曳,呼吸難續。

夜風撲簌的打在窗上,桃花酒香滿溢房內,醺醺的意識感受著夜雨襲來,冬天過去,春就要降臨。

清晨的陽光依仍如舊,我如同做了一個盡情盡意的夢,醒來時隻有陽光與我和滿心的失落。

難道真的隻是個夢,那一襲白衣,和滿身遊走的恣意愛欲就隻是一場昨夜的夢境?

我看看被子下的自己,無一寸布衫裹身,我猛然驚覺這都是真真實實的發生,一襲白衣,難道是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