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爭爆發前敵我友三方戰略形勢
1936年12月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使延續十年的內戰終於停止,出現了國共兩黨第二次合作的局麵。國民政府在全國各階層人民日益高漲的要求對日抗戰的呼聲推動下,積極進行抗戰的準備工作。
六十年來處心積慮妄圖滅亡中國的日本帝國主義者,也加快了侵華戰爭的步伐。繼1933年5月"塘沽協定"控製長城以南二十二縣後,日本侵略者於1935年5月脅迫國民政府北平軍分會代委員長何應欽,將中央軍、國民黨河北省黨部和平、津市黨部搬出華北,然後又連續導演了殷汝耕冀東防共自治政府和宋哲元的冀察政權。宋哲元是馮玉祥西北軍係軍閥集團的首領之一。1930年9月中原大戰結束後,他把撤退到山西的西北軍殘餘兵力收攏起來,投靠了張學良。在1933年長城抗戰中,他以大刀片殺敵人贏得聲譽後,在察哈爾形成了一支軍事力量。1935年7月"何梅協定"簽訂後,為適應日方"華北特殊化"的要求,中央軍和東北軍於學忠部被迫撤出華北,宋部第二十九軍控製了平津和冀察地盤,成立了特殊化的冀察政權。但宋哲元不同於死心塌地當漢奸的殷汝耕,他在全國人民抗日救國呼聲和二十九軍愛國將領的影響下,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日本簽訂脫離祖國版圖的賣國條約。但西北軍是一支長期未獲得肥沃地盤的軍閥部隊,二十九軍控製平、津兩市和冀、察兩省後,宋及其高級將領的戰略企圖是利用日本勢力要挾國民黨,將蔣介石的勢力擠出華北,對日本則采取口頭講親善,而把領土和主權問題推給南京政府去解決的方針,其目的是借此保持地盤和擴充軍隊,以加強其小集團的勢力。但是日本軍國主義者決不會容許這個軍閥集團長此維持下去的。1936年9月30日,宋哲元去天津日軍華北駐屯軍司令部赴宴,日軍司令官田代皖一郎脅迫他簽訂了"華北經濟開發協定"。接著由滿鐵出資組織的興中公司,實施開發協定條款,首先要求冀察政權招工修築津(天津)石(石家莊)鐵路。蔣介石通過熊斌、戈定遠轉告宋哲元,要他接受張作霖允許日本人在東北修築鐵路的教訓,礦可開,路不可修,否決了宋哲元答應日本駐軍司令官的條件。宋在日人的逼迫下,不得已於1937年5月避往山東樂陵原籍。
日本帝國主義者1935年8月11日決定的"第二次處理華北綱要",決定對華北五省采取分而治之的方針。但是在我國空前高漲的人民抗日救亡運動的聲威下,這個企圖遭到碰壁。於是日本侵略者變換手法,根據參謀本部1937年1月20日提出的"關於對華政策給陸軍省的意見",外務、陸軍、海軍、大藏四相於4月16日提出了"第三次處理華北綱要",放棄了華北分治方針。主要的做法是在華北推行所謂的"宋哲元、田代協定",加緊對華北的交通建設和戰略物資的掠奪。他們以對蘇聯作戰的需要為借口,提出將長城以南,大清河、滹沱河以北的狹長地帶劃為緩衝區,中日均不駐軍,撤銷"塘沽停戰協定"、"秦德純土肥原協定"、"何應欽梅津協定",取消冀東、冀察兩個特殊政權,由南京政府委派所謂親日人物在上述地區自由行使職權,以此作為誘餌,誘使蔣介石國民黨統治集團放棄容共政策,參加其德、意、日反共軸心。
日本帝國主義內部對於侵略我國的戰略方針,始終存在分歧。日本政府內閣大多數閣僚,鑒於國際形勢風雲變幻,中國內部漸趨於統一,而日本國內資源又極貧乏,主張對華北放棄分治政策,加緊經濟侵略,增強日本國力,準備對蘇聯作戰;即使不得已對華北用兵,也隻能仿照長城抗戰模式,給中國軍隊以打擊後,劃一緩衝區,締結停戰協定。但是日本內閣在軍閥的左右之下,其政略往往不能貫徹。即使在軍閥內部,意見也不一致。參謀本部作戰部長石原莞爾、陸軍省軍務課長柴山兼四郎等人主張:日本的主要敵人是蘇聯,為加強對蘇作戰的準備工作,應給中國國民政府保持體麵,放棄華北分治政策,僅以經濟和文化方麵進行侵略,以改善與中國的關係。參謀本部作戰課長武藤章和陸軍省軍務課長田中新一等則堅決反對。在我國的日本駐軍方麵,意見也不一致。華北駐屯軍司令田代皖一郎和大使館武官喜多誠一等,支持石原莞爾等人的意見,而關東軍參謀長東條英機等則堅持保存冀東偽政權,主張對中國軍隊斷然"膺懲"。"九·一八"事變中,我國軍隊未作抵抗即放棄東北三省,日本軍閥僥幸獲得成功,使他們滋長了輕視中國的心理,認為中國軍隊不堪一擊,隻需派少數部隊予以打擊,中國方麵就會依照日本的條件屈服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