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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梅香和王鳳枝從茶山跑回家,看見穿著褲衩的老公橫死床上,一下撲到張天向的身上,“哇——”一聲地哭起來,邊哭邊喃喃自語:“你走了,拋下我們母女倆怎麼辦,怎麼辦啊?。”
王鳳枝站在她媽媽旁邊,邊掉眼淚邊拉扯著王梅香的衣襟,勸她別哭,大不了她不再上學,回家幫媽媽幹活養家。一個13歲的女孩,能在家庭重大變故的時候如此堅強冷靜,著實在場的每個人為之動容。也許她認為繼父活著,並不能給她帶來多大幸福吧?
這時派出所和鬆蔭縣刑警隊民警已經趕到,一共來了五個人,他們把王梅香拉開,把所有人勸離現場,拉起黃白相間的警戒帶,對現場進行勘查。
帶隊的是縣刑警隊長黃峰,帶領一個鄭法醫,一個江一山刑警;派出所的來了劉所長和幹警陳華,他倆當他們的助手。
黃峰仔細看現場:隻有一個門能進入臥室,唯一的窗口是鐵條窗,凶手不可能從窗口進來,也沒必要從窗口進來,因為大門、後堂門都是開著。但臥室的門是否開著是個未知數。
黃峰從肖良田那裏得知當時臥室的門是虛掩著的,這說明凶手是從臥室門出去,如果凶手沒戴手套作案,那麼應該會在門上留下指紋,但木門的表麵比較粗糙,想從中提取指紋非常難。
地上雖然是潮濕的泥地,便於提取腳印,但地上的腳印雜亂無章,凶手的腳印肯定被後來的觀望者覆蓋了。但他們依然按照程序認真地勘查。
張天向被凶手一共捅了四刀,都在腹部,三刀在腸胃部,不是致命傷,其中一刀捅入心髒,這刀才是致命的,殺害張天向的刀具不在現場,可能被凶手帶走了,這就排除了自殺的可能。死者沒有離開過床鋪,說明死者是在睡夢中被人捅死的,也有可能是醒時,猝不及防被人捅死。
從傷口來判斷,殺害死者的是一把鋒利的剔骨刀,刀部刺入屍體12—15厘米不等,需要倒模傷口,才能確定刀的型號、長度和寬度。從力道和傷口的深度上判斷,可能是個女人,或者未成年人,以及力氣不大成年男子。假如是個有力氣的成年男人,刀部刺入屍體應該更深一些。
屍斑還沒形成,屍體比較柔軟,這說明死者死亡時間在三個小時之內。
民警們顧不上吃午飯,一直在現場工作,葉主任從村中的餅店買了30塊光餅,讓他們充饑,他們就著茶水,匆匆忙忙吃完後,繼續仔細地勘查,一直忙到下午5點才收工。
他們從地上提取出了25種新鮮腳印,從臥室門的不鏽鋼門把上提取了3種不同的指紋,從床沿和床欄杆上提取出4種指紋。還有各種毛發、皮屑、汗漬等。
王梅香整個下午都在哭,已經哭沙啞了,黃蜂不忍心對她進行詢問,他把王鳳枝叫來,坐在八仙桌邊,開始問她,王梅香怕她太小,說不清楚問題,跟了過來,坐在邊上隨時準備回答他們的提問。
黃峰見狀,幹脆直接問王梅香:“張天向怎麼會大白天在家裏睡覺?”
王梅香想了想,歎一口氣說:“我老公經常這樣,他好喝幾口酒,喝著喝著就迷糊了,便躺在床上困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