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大點頭。
“是,他姥爺一直一個人過,兒子兒媳吃點啥好的就送過點去,這些年一直這樣。一個人也挺受罪的。”
劉氏冷笑道。
“他那是活該!年輕的時候吃喝嫖賭,把個媳婦氣死了,受罪也是自己找的!”
趙氏的爹當年那真是可以說是五毒俱全,因為他家裏窮的叮當響,不到四十老婆就死了,扔下了一堆兒女,想找也找不到了,家裏就是老大拉扯小的,妹子嫁人,弟弟娶媳婦,這才走上正軌。
而趙氏的爹因為沒盡到當爹的責任,兒女們很是不待見,隻能自己過。
劉氏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驅趕對死亡的懼怕,就開始數落起了趙氏的爹。
這一頓飯伴著她的數落吃完,張老大回去喂雞喂豬,還要燒燒炕,那邊晚上不能離人。
劉氏收拾完了碗筷,坐在炕上不動了。
張青山出去把大門鎖好,又巡視了一遍院子,回來見劉氏還在那坐著。
“咋還不鋪被啊?”
劉氏嗯了聲,像是回過神來,說道。
“我也不知道咋了,就覺得這心裏怪不得勁的。”
“你這是聽那老東西死了,你怕了?”
“可不是那,這心突突的跳的不行。”
正說著,外麵一陣砸門聲,劉氏激靈了一下。
張青山也嚇了一跳,一邊高聲問。
“誰啊!”一邊抄起門後的木棍,一邊往外走去。
“老頭子你別開門啊!”
劉氏慌張地也跟著下了地。
院外傳來聲音道。
“是我啊,小五子!老叔啊,快開開門啊!”
張青山一聽是二哥家的侄子,忙放下了木棍,緊走過去。
“咋這麼晚來了!”劉氏過去和張青山一起將攔著大門的杆子撤下來問道。
大門開了,小五子撲通就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老叔老嬸啊,我爹沒了啊!”
張青山聽了隻覺得腦袋轟的一下,就往後倒去。
“老頭子啊!老頭子!”劉氏伸手抱住。
小五子也趕緊起來幫忙,又是叫又是掐的,總算是將張青山弄醒了。
趕緊進了屋,劉氏給張青山倒了熱水,喝了幾口,張青山總算是緩過這口氣了,這才問道。
“小五子啊,快說說,這人咋就沒了?”
小五子也嚇了夠嗆,要是張青山有個好歹,那可咋辦啊!
“老叔啊,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前些日子,我爹他不舒服,請了大夫來看,大夫說是染了風寒,抓了幾幅藥吃了,好像好點,可今早上突然就上吐下瀉,我趕緊套車,去鎮上看看,可是我爹他半路就沒了啊!”說著再次哭起來,“我飯還沒吃,就過來報信了。”
張青山隻覺得眼前一黑,又險些暈過去,叫劉氏道。
“快,給小五子弄點吃的,不吃飯咋行啊,吃了飯去給老大送個信。”
劉氏哎哎了兩聲,叫小五子看著張青山。
劉氏把剩下的疙瘩麵放進鍋裏熱了一下,結果火大了,糊了。
“沒事沒事,我吃一口,我就過去跟我大哥說一聲,還要趕回去呢!”小五子也不嫌棄,不管糊的不糊的全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