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他還真以為是自己的毛病,可接二連三的被說,才覺得根本就是大哥故意挑他毛病!
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心裏也有些怨氣。
說起來,他們雖然是兄弟,但張老大作為最大的,比張小五年長好多歲,再加上張青山常年在外趕大車,他們之間倒如同父子。
長兄如父,這樣也沒錯。
後來張小叔年紀大一些,就讀書去了,回來的少,回來也呆不了幾天,兄弟兩個沒怎麼相處,更別說在一起做什麼事了。
看果園還是兄弟兩個第一次在一起幹活。
什麼東西隻要多了,需要賺錢就很累。
果園也是如此,伺候果園並不比伺候莊稼輕快多少。
不下雨需要澆水,下了雨又需要抓蟲,除了這些,還得和一些熊孩子鬥智鬥勇。
最後這一項,從花落了坐果要一直進行到老秋,越往後盯得越緊,可以說勞心又勞力。
張小叔一直讀書,讀的也是:竹陰疏柰院,山翠傍蕪城、西園到日栽桃李,紅白低枝拂酒杯。
或者是,幽鳥窺紅顆,泠風進綠陰,這樣美麗的美好的詩情畫意。
他哪會想到要挑水澆樹,上樹捉蟲,沒完沒了的抓熊孩子,吃個果子還被說,這樣瑣瑣碎碎的又累又髒又煩的事。
再加上,除了看果園,還要替換大哥去田裏幹活。
女人拔完草,男人要用犁杖犁地,這是作為培土,為了防止秋天刮風,莊稼倒伏。
這個犁地至少要兩遍,如果上肥的話還要三遍。
除了犁地還要鋤地,用大號的鋤頭,就像我們小時候讀那首鋤禾日當午的畫麵一樣,把莊稼鋤一遍。
這樣一個是為了抗旱,還有的就是將剛生出來的草鋤掉。
這個特別累雙臂和腰,而犁地累的是腿,很多男人做完這些後胳膊和腿都會腫起來。
粒粒皆辛苦,這句話絕不是為了煽情,而是真真實實的,所以浪費糧食最可恥!
好吧,話扯得有點遠。
張小叔哪幹過這些啊,他的手除了書本就是毛筆,最多也就是挑個水。
鋤地,那可是要用大力氣的,還要頂著烈日,他隻體會了一上午,三壟的莊稼都沒鋤完就躺在了田頭的樹蔭下,再也起不來了。
好像田園生活一點都沒有像他預想的那樣: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日長籬落無人過,唯有蜻蜓蛺蝶飛……
除了累還是累,累的他的大腦都一片空白。
然後他就躺在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直睡到日落西山紅霞飛,恢複了體力,扛著鋤頭,迎著晚蜻蜓回家去。
看著青山綠水,聽著歸來的林鳥,還有牧童的笛聲,張小叔頓時覺得這樣的日子好像是自己要的。
可是這樣的日子是他想要的,卻不是張老大要的。
當聽到村人說張小叔下田鋤地,其實是在田頭睡大覺,氣的他去父親那告了一狀。
張青山聽了將張小叔罵了一頓。
張老大見弟弟被罵的慘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可當聽到父親的安排,又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