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花在邊上聽了一會才知道,這個二胖和老五子是二奶奶嫁到張家生下的一對兒女。
“要我說,不管上一輩咋樣,咱們這輩之間沒啥就行,用不著分那麼清。”三嬸說道,“再說了,我倒覺得厲害點好,男人在外養家,女人在家守家,不厲害點,就守不住了,日子還咋過。我倒是挺羨慕那個老丁的。”
趙氏看了看她沒說什麼,張小花卻在邊上犯壞了。
“三嬸,是不是你被大奶奶欺負了,才想厲害啊?”
“小花胡咧咧啥啊!”趙氏忙阻止道。
“我沒胡咧咧啊,大奶奶說把三嬸的娘打了,外麵好多人都聽到了。”張小花裝傻充愣。
趙氏不好意思地解釋。
“小孩子聽風就是雨的,你三嬸可別相信啊。”
三嬸倒是挺大方。
“我知道,她說什麼了,她打我娘那兩耳光早就叫她說的人盡皆知了,團團也跟我說了。唉,攤上這樣的老的,我也沒辦法。”
趙氏瞪了張小花一眼,勸道。
“你也別往心裏去,老小孩小小孩,這麼大歲數了,就跟小孩一樣。”
三嬸苦笑。
“往心裏去能咋樣?我也不能打回來,要那樣的話,也沒法過了。”說著低聲道,“我看啊,咱們家這幾個老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誰也別說誰!”
趙氏怔了下,三嬸又道。
“我知道你過的也挺難的。”
趙氏忙道。
“還成吧,娘就是好說點,不招惹就行了。反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相對起來,咱們家也算是好的。你還沒有看到那些不好的。像我們村老李家……”
趙氏說起了老李家對待的兒媳婦,也將這話岔過去了。
張小花有些意外,沒想到趙氏還有這樣的心眼。
雖然,趙氏就算訴訴苦,三嬸也不一定會告訴劉氏,但和一個妯娌說婆婆不好總歸不妥,何況這裏麵的關係還這麼複雜。
酒宴一直擺到了下午才完事,新親喝的醉醺醺的坐車走了,親戚朋友的也都散去,除了落忙人就剩下了一些張小叔的同窗朋友,還有一些和張小叔同輩的人,他們等著晚上鬧洞房。
傍晚時分,李大夫帶著男女落忙人將各家的碗筷洗幹淨送回去,這些物件全是借村裏的,包括桌椅板凳。隻留下晚上這一撥人用的。
劉氏親自包好了子孫餃子,端著給新娘子道。
“鳳華啊,這是子孫餃子,你吃了我問你生嗎,你就說生,知道嗎?”
新娘子很是大方地道。
“我知道。”說著笑嗬嗬地接過去,吃起來。
全是肉餡的,很小的一碗,大概有六七個的樣子,個頭也很小,新娘子一口一個全吃了,然後說道。
“生!”
劉氏嘴角直抽,心裏撇嘴,生,生還吃這麼多!麵上當然笑容不減,端著碗筷走了。
天擦黑後,時辰到了,該拜堂了,就在堂屋,李大夫早已布置好,和唱戲裏煙的差不多,靠著北牆正中掛著一個紅色繡著金色的喜字的毯子。
下方是一個方桌,左右兩邊是兩把椅子,都蓋著紅色帶喜字的紅綢子。
桌子上擺放著兩盞茶,一對大紅色的蠟燭燃燒著。
地麵上鋪著紅地毯,直延伸到屋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