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有什麼不妥嗎？”蘇慧琳轉頭望向林清，眼中充滿了好奇。
“這陸家跟我還有點兒仇怨。”林清搖了搖頭，沒有當著女孩兒的麵多說。
蘇慧琳明白林清的意思，也不多問，隻是點點頭，便又轉頭望向了女孩兒，“你父親那邊現在欠債多少？”
“一百……一百多萬。”對於女孩兒來說，這樣的數字顯然是太大了點兒的，說出這個數字，女孩兒的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仿佛是生怕蘇慧琳跟林清一聽到這樣的債額就不想搭理她了一般。
“一百多萬？你靠這樣的演出，得什麼時候才能還清這債？”對於青水天這些舞女的收入，林清心中可是非常清楚的，“算你兩萬塊一個月，這基本上算是純粹的舞女最高收入了，一年才二十四萬，你至少要五年才能還清！像是那種地下賭場的高利貸，五年之後，還不知利滾利滾到多少了呢！”
“可是我還能怎麼辦！”女孩兒咬著自己的下嘴唇，顯得十分無奈，“母親已經四十多歲了，總不能讓她出來忙吧？爸爸被他們抓過去，要我用錢才能把爸爸換出來，現在家裏我是唯一有能力賺錢的人，哪怕知道賺不夠，我又有什麼辦法？”
女孩兒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悲涼，林清並未多說，反倒是仔細觀察起了這個女孩兒。
看似華美的衣物，其實都是路邊攤的貨色，手上的戒指也隻是最普通的銀戒指，銀項鏈，銀耳環，臉上化了點兒妝，用的化妝品質量其實很差，這樣的化妝品，估計用上一兩年，女孩兒就是天生皮膚再好，也要被糟蹋壞了。
“為了賺錢，甚至連學校表演開場舞這種事，我都問韓玲要了一百塊……是，我知道很可恥，可是我真的缺錢啊！”女孩兒畢竟還隻是個十八九歲的女生，說起這些，她終究是忍不住流出了淚來，“我吃最便宜的盒飯，用一切最便宜的東西，從不給自己買好看的，喜歡的衣服，還不就為了還錢！每個月我隻花三百多塊錢在自己身上……這還是包括了所有衣服跟化妝品的！”
女孩兒報出了一個讓林清當場都有些驚呆掉的數字。
三百塊……
要知道，哪怕是在金碧輝煌打工的時候，每天中飯有供應，林清每個月的夥食開銷也接近三百塊錢！沒辦法，如今的學校食堂，一個葷菜四五塊，一個素菜兩三塊，一份飯再來一塊錢，一頓正餐下去，好說歹說也得七八塊錢，加上一頓早餐……
女孩兒一個月隻花三百塊，去掉那些地攤貨的衣服跟化妝品，也就是說，女孩兒每個月在吃上，基本上是沒什麼花銷的！
“你吃什麼？”林清終究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來。
“一份白菜，三毛錢的飯……早飯的話，就隻吃一碗粥，我自己帶點鹹菜。”女孩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人家問起來，我就說為了跳舞，我要減肥，要控製體重，她們就不會多想了。”
林清這回真的是有些震驚了。
白菜算是學校裏最便宜的素菜了，純粹的白菜一份是一塊二，加上三毛錢的飯，一頓是一塊五，加上五毛錢的一碗粥是早飯，女孩兒每天在夥食上的開銷，竟是隻有三塊五！一個月下來，也就是一百塊錢！而三塊五，在食堂裏，卻是連一個雞腿都買不起！
深吸一口氣，林清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被驚到。
一個之前還被自己在心裏放棄了的女孩兒，竟是有著如此的毅力！
一頓飯這麼吃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要是能堅持下來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那可就一點兒都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