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洋的心情稍好了一些,連續幾天他和安蓉都沒碰到什麼危險。也沒有人再把死貓掛在某地暗示什麼了。那個神秘的電話他也一連幾天沒有接到,聽不到令他心悸的喘息聲無疑是一種放鬆。他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事情會隨著初夏的過去而漸漸地好起來,生活也將充滿金色的陽光。
難得有一個白天是他和安蓉都休息的日子,今天就是這樣的日子。早晨一起床,他就決定做一件讓安蓉吃驚的事情。
其實,他早就準備這樣做了,因為楊林丹事情的困擾,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王子洋起床後,照例進了衛生間,痛快淋漓地排泄了一通,排泄讓他倍感輕鬆,排泄完後,他衝了個熱水澡。衝澡在他的眼中也是一種排泄,把毛孔中的細微的髒物排泄掉。衝完熱水澡,他用浴巾圍在腰間,對著衛生間裏的鏡子刮胡子,他用的是吉列剃刀,剃刀在他臉上一下一下地劃著,有種奇妙的聲音,他喜歡這種清爽的聲音,這種聲音讓他有種清爽的感覺。
刮完胡子,他摸了摸泛青而又光滑的腮部和下巴,對著鏡子咧嘴獨自笑了一下,他又睜了睜眼,擺到個十分酷的姿勢,他自言自語:格利高裏年輕時也莫過如此。
然後,他用古龍香水往自己的腋下和耳朵後麵噴了噴。他閉上眼,呼吸著香水的味道,有些陶醉。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衣,紮上了一條紅色的金利來領帶,穿著一條米黃色的西褲,足蹬一雙擦得油黑發亮的皮鞋就出了門。他開著車,迎著金燦燦的陽光朝東方路駛去。路過一家花店時,他買了兩束花,一束是白菊花,一束是梔子花。
來到了東方路十一弄的小區外麵,他停好了車,就走了進去。
門口的保安沒有攔他,要是一個農民模樣穿著隨便的人,他們一定會攔住他的,神采飛揚的王子洋讓保安懼怕而又羨慕。
安蓉一開門,她就看到一束鮮豔的梔子花。
安蓉嫵媚地笑了。
王子洋進屋,他吻了安蓉。安蓉說:我做夢還夢見媽媽給我頭上插了朵梔子花呢,沒想到你就買來了,你這個壞蛋,真會討好人。
王子洋笑笑:路過花店,看到了就買了唄。
安蓉的房間裏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麼變化,牆上照片裏安蓉母親慈愛地笑著。王子洋想,安蓉母親一定是個善良的女人,和安蓉一樣。
安蓉邊往花瓶裏插花,邊說:子洋,你真討厭,那麼早就把我吵醒了,現在九點都不到。
王子洋說:已經快九點半了。
安蓉說:今天有什麼安排呀?
子洋賣了個關子:現在不訴你了,我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好了,你跟著我走就行了。
安蓉看著王子洋,她的眼中有些期待有些喜悅:你這個人就愛搞些浪漫的事情,也不管人家能不能受得了。說著她就依偎在王子洋的懷裏,雙手抱住了王子洋的腰。
王子洋呼吸著她頭發上自然的清香,閉上了眼睛,他喃喃地說:安蓉,我愛你。
安蓉說:我也愛你。
蘭芳這幾天采訪辛苦,累得她早上想賴在床上不起來,可一大早電話鈴聲就把她吵醒了。蘭芳揉了揉幹澀的眼睛,罵了聲:媽的,催命呀!
是山南縣公安局周副局長在賓館大堂打來的電話,周副局長問她起床沒有。
蘭芳躺在床上撒了個謊:起床了。周副局長,你稍等一會兒,我馬上下來。
她差點忘了,今天早上,是周副局長他們解救出來的六個孩子返回原籍的日子。他們的家長都來了,送行的場麵一定感人,有鮮花,有淚水,有感激,有依依不舍……這種場麵蘭芳是不會放過的,她需要有一些現場抓拍的照片。
蘭芳慌慌張張地起床,衝進了衛生間。
她隨便洗漱了一下就出來穿衣服,衣服也簡單,就是T恤和牛仔褲,她風風火火慣了,洗漱穿衣才用了幾分鍾,她從來不打扮化妝,所以顯得利索。她背起采訪包衝出了房間的門,連房間門也忘了關上。
安蓉從電梯裏衝出來,火急火燎的樣子,她一見周副局長,就說:對不起,讓你久等。
周副局長迎了上去,這是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警官,他的眉毛很長,眼中透出一種威嚴。他笑著對蘭芳說:辛苦你,蘭記者,這樣吧,我們先去火車站,送完人後再吃早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