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寒風如刀,劃破沉寂的黑夜。
月無聲,雪花如席,鋪滿孤冷的街道。
一隊捕快踏雪而來,衣袍翻飛,目光如鷹。
為首的捕快推開成仙樓的門。
湧出的香氣與熱氣融化了捕快袖口的落雪,露出的“姒”字卻比落雪還要冰冷。
“陳不落,事發了。”捕快冷聲道,“走一趟吧。”
寒風的呼嘯與捕快的高聲呼喊交織在一起,陳不落猛然從夢中驚醒。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幹嘛了?
他低聲自語,努力讓自己從混亂中掙脫出來。
左手傳來的餘溫讓陳不落下意識的往左看去,桌子上趴著一古裝女子。
女子眉眼如畫,安靜得仿佛與世隔絕,呼吸輕淺,胸口微微起伏,曲線柔和,仿佛一朵靜靜盛開的花。
右手同樣有餘溫傳來,隻是手感有些奇怪。
陳不落好奇的轉頭,猛然瞪大了眼睛。
如果說左側的女子是女人中的極品,那麼右側這位,就是哺乳動物中的極品。
哪怕陳不落這一生中,睡的人與殺的人一樣多,也從未遇到如此讓他心跳加速的存在。
這圓潤的臉龐,這大而溫和的眼睛,這飽滿的身軀。
這黑白配色!無一不透露著這位的不凡。
“我他媽的,這是偷了隻熊貓???”
他隻不過是——白天外貿公司九九六,晚上頗有目的殺殺人的普通社畜罷了。從來沒有幹過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這……這一定不是他幹的。
“陳不落。”
捕快低沉的聲音讓陳不落從震驚中再次陷入更深的震驚
映入眼簾的捕快,身形筆直,眼神銳利如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冰冷的像是一塊石雕。
手中鐵銬冰冷而沉重,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仿佛提醒著陳不落——他偷熊貓的罪惡無所遁形。
“我這是穿越到古代了?”
好吧,穿越這件事,對他這種精神病患者來說,倒也不算最離譜的遭遇。
來不及享受穿越者慣有走馬燈環節,當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擺脫這個局麵。
說做就做……
‘哢嚓’一聲,猛然將陳不落拉回現實。
冰冷的鐵銬在銬住陳不落雙手的同時,猛地一震,便緊緊吸在一起。
清脆的響聲,震得空氣都微微一顫。
捕快湊近陳不落耳邊,悄聲說道:“陳頭兒,兄弟們也是沒辦法,咱就走個形式,估計中午你就能出來了,等你出來,大家請你喝酒。”
——原來是自己人。
自己人你剛才裝那麼冷幹什麼?
還沒有接受走馬燈,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他隻能點點頭,然後一言不發。
又是‘哢嚓’一聲,旁邊的熊貓也被帶上了鎖銬。
熊貓的性情還挺溫順,也不鬧,就帶著鐵銬人模人樣的跟著。
頂著寒風,踏著積雪,穿過街道。
陳不落被關進距成仙樓隻有一街之隔的縣廨大獄。
一街之隔,卻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沒有成仙樓裏的脂粉香氣,也沒有溫暖的熱氣。
隻有天地間冷冽的寒氣,沁入骨髓。
冰冷讓陳不落徹底清醒,開始享受穿越者獨有的待遇——走馬燈。
記憶雜亂如麻,混沌如夢。
他深吸一口寒氣,開始整理腦海裏的記憶。
——這不是普通的古代,這裏可以修煉。
剛才那戴上之後可以自動吸在一起的鐵銬,果然不正常。
而這姒朝,真是內鬥內行,外鬥也內行。
姒朝到現在國祚一百三十年。
殺兄囚父,戮弟弑母,不能說年年都有,但是每代都發生。
如今在位的昇平帝更是狠人。
三十年前。殺伯母,扶父上位;
二十年內,繼位,殺姑母奪權。
至於大臣們?更慘。
一百三十年,換了一百二十位宰相。朝為天子客,暮入冤鬼墳。
這姒朝也奇怪,家裏腦子都打出來了,對外也沒閑著,自從開國疆域不斷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