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老天爺一改早些時候的明媚,突然變得有些陰沉起來。涼風習習,不時卷起片片落葉,傳出枯寂的哀聲。
洛杉磯市郊外的卡卡西公墓,加州議長約瑟夫?科爾,在此為夫人瑪蓮娜舉行葬禮。
前來送葬的,多是洛杉磯市和加州政界的要人,商界的巨頭。各式各樣的名貴汽車齊齊停聚在卡卡西公墓入口處的停車場,那品牌之齊,款式之多,遠遠勝過上在德國柏林舉行的世界汽車博覽會。
瑪蓮娜的遺體就停放在墓穴的前麵,來送葬的人,都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有的胸前佩著白花,有的手裏拿一個小花圈或者一束百合之類的鮮花,排成兩列緩緩地從瑪蓮娜的遺體前走過,瞻仰遺容、敬獻花圈花束。然後再一一和約瑟夫?科爾握手,輕聲地說著什麼。蒂安娜剛在一邊一一答禮。
木風、嶽豹和梁貽成此時也在這個隊列之中。作為整個送葬隊伍中僅有的三個華夏人,他們自然分外引人注目。人們紛紛猜測著三人的身份來曆。
“議長先生、蒂安娜小姐,請你們節哀順變!”在場的人都是用英語交談,包括木風和梁貽成也是如此。嶽豹是唯一一個使用華夏語的人,不是嶽豹要搞特立獨行,實在是他不會英語。
“嶽豹先生,感謝你和你的朋友能來參加我媽媽的葬禮!”蒂安娜看著眼前這個與眾不同的華夏人,眼裏充滿著與此時此刻並不合拍的欣喜。
而約瑟夫?科爾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強作笑顏:“謝謝您,嶽先生。謝謝您和您的朋友來為蒂安娜的母親送行。”
這兒既非交談的場所,這時也非交談的時間,木風三人隨著人流,站到墓穴的四周。
主持葬禮的是洛杉磯市教堂的大主教菲瑞甫?艾默蘭奇,在所有的人都向親屬表達哀思之後,菲瑞甫開始誦讀聖經。
這時,卡卡西入口處發生了一陣騷動,一個車隊緩緩地駛進了墓園。所有的人都感到奇怪,這是什麼人,竟然把車隊都開進了公墓?要知道,卡卡西的管理還是很嚴格的,車輛通常情況下是不允許進入墓園的。所以才會在入口處設置了一個超大的停車場。
今天來的大人物可不少了。加州眾議員和洛杉磯市議員不必說,就連洛杉磯市市長納洛瓦和加州州長安尼奧?拉萊戈維都親自參加葬禮來了。可是納洛瓦和安尼奧的車都停在外麵的停車場,而這個車隊的十多輛車卻長驅直入。他們是誰?總不會是白宮裏的那幾位吧?!
車隊在台階前停了下來,率先從車上下來的,全是些戴墨鏡的西裝大漢。他們一下車,就迅速的以車隊中間的那兩輛車加長林肯為中心,呈輻射形圍了起來。在外行的眼中,這些大漢似乎訓練有素,可是落在內行的眼裏,他們的站位漏洞太多,也就做做樣子,充充場麵罷了。至少,在接受過特種訓練的木風和嶽豹看來就是如此。
從加長林肯轎車上下來兩個人,一個麵目陰騖,體形消瘦,約六十上下年紀。一個身材高大,大腹便便,圓圓的臉龐,金發碧眼。這個像堆移動的肉山的男人,看不出具體的年紀,初看五十左右,再看像七十……
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幾乎所有的人都陷入震撼之中,感覺不可思議:“這兩人怎麼會來?他們居然敢公開在瑪蓮娜的葬禮上露麵!他們來做什麼?”沒有人相信這兩個黑道巨頭,會好心來給瑪蓮娜送葬。
感覺氣氛的變化,木風悄悄問了梁貽成,得知了這兩人的身份:胖的是美國黑手黨在洛杉磯的黨魁——裏格斯家族的大衛?裏格斯,瘦的是加州最大黑幫的二號人物阿爾尼達。
對這樣兩個黑道巨頭的到來,想到約瑟夫?科爾的身份,木風也感到好奇與懷疑,不動聲色,悄悄的逐漸向靠近約瑟夫的位置挪動,並盯緊了兩人的一舉一動。
和在眾保鏢的簇擁下,這兩人走上台階,絲毫沒有理會主持葬禮的菲瑞甫,徑直走到瑪蓮娜的遺體前,略一停留,便走到約瑟夫跟前。
大衛?裏格斯對約瑟夫冷冷一笑:“約瑟夫,看來你還真是命硬呀。原以為是你死了,特意過來給你送葬,沒想到是你老婆作了你的替死鬼。”看著約瑟夫和蒂安娜氣得發青的臉,大衛聳了聳肩,帶動了一身肥肉的抖動不已,“別害怕,今天我們是來送葬的,不管是給你送葬還是給你老婆送葬都一樣,畢竟是有一個死了不是?所以我們不會對你做什麼。不過,錯過了今天,你還是要小心一些呀,畢竟現在車禍的發生率可是居高不下,還有各種各樣的怪病也挺多的,別發生意外才好,不然以後我們想親近都困難了。”先是對瑪蓮娜的死赤裸裸的裝著糊塗,接著又赤裸裸對約瑟夫進行的威脅,不愧是黑手黨的黨魁……
阿爾尼達站在約瑟夫麵前,伸出手來,“約瑟夫,節哀順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