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帶我們來這邊幹什麼?”
“當然是這裏有好玩兒的了!”
說話的是一個白衣書生和一個中年人,書生臉上一直帶著笑嘻嘻的表情,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看上去十分的陽光。而那個中年人衣衫髒到幾乎全是黑色,而且都破破爛爛,整個人幾乎已經是“袒胸露乳”,左右褲子也是一邊長一邊短,仔細看的話,這個人的左右襪子還不一樣。明明看麵相是個中年人,可這個中年人給人整體的感覺,卻像個老頭子一樣。
他們的旁邊還有個身著黑衣的年輕人,此人抱著條長形狀的黑布,麵無表情;劍眉星目,目中似有寒芒;走路時連每次邁步的距離都一樣,身上散發出一股肅殺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和此人對向的行人都不由自主的避開他。他和那個書生以及中年人走在一起,看上去是一起的,可這個人身上散發出的氣質卻和那兩人格格不入。
“什麼好玩的?”書生追問道。
“好玩的就是好玩的,問那麼多幹嘛!”中年人口風很緊,不透露半點信息。
“大師兄你知道嗎?”書生又問旁邊那個黑衣年輕人。
“不。”黑衣人回答也是極簡單。
這樣十分顯眼的一群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竟然沒有引起任何注意。三人就這麼緩緩的漫著步,消失在了接到的盡頭。
趙國龍門鏢局是世上最著名的鏢局,其著名並不是因為鏢局極高的達鏢率,因為這對他們來說,已是一種必然。龍門鏢局的聲名,更多的其實是作為一個門派而廣為人知的——作為一個武修門派。龍門鏢局中,人人習武,同時人人修煉真氣,鏢局中的幾個強大的鏢師更是在整個江湖上都鼎鼎有名。龍門鏢局為了提高自己的戰鬥力,對於鏢局裏鏢師的孩子,從很小就由鏢局裏有名的鏢師傳授他們武藝和修煉法門,有時候鏢局還會花費重金請修真門派的大能來給孩子們作指導。修真門派雖有規定不可參與凡人鬥爭,但這種程度的指導修煉還是可以的。武修的興起不過數十年,所以龍門鏢局這種教育的成果尚沒有體現,不過其這種模式,已成了很多武修門派的借鑒對象。
清晨,鏢局的孩子們按慣例去武館晨練,一群錦衣玉袍的少年走進武館,卻發現武館人有些多。眾少年紛紛找到空位開始晨練,但還是有個少年沒能找到位置,他在場中轉了半圈,走到一個少年麵前:“讓開!我要用!”
那少年停下手中的練習,看了他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默默的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離開了自己的場地。
“小七你站住,別讓他!”旁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一個精致的女孩躥了過來,她氣呼呼的指著那個錦衣少年:“你憑什麼讓小七讓位置!”
“因為我沒位置了!”錦衣少年說的理直氣壯,“反正就是廢物,再怎麼練也沒用,還不如把位置讓給我。”
“你!”小女孩十分的憤怒,舉拳便要打。
“別找麻煩了,他自己都走了。”那少年卻淡淡的說道,“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廢物。”
小女孩兒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小七已經離開了武館,不知到哪兒去了。
“你們為什麼總是找他麻煩!”小女孩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要替小七找回場子。
“因為他就是廢物啊!作為一個武修,不能修煉真氣,而且臉上就隻有那個死人表情,他不是廢物誰是廢物。”小女孩兒背後傳來聲音,小女孩兒回頭一看,是龍門鏢局鏢頭的兒子:齊虎。
“老大!”錦衣少年看到齊虎來了,更加理直氣壯的看著小女孩兒。
“淩菲兒,就算你總是替他出氣,但是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我勸你別白費力氣了。”齊虎臉上帶著不屑和嘲諷。
“我家的事兒,要你們管!”淩菲兒氣呼呼的一跺腳跑了。
“撿來的弟弟而已,還當真了。”齊虎沒來得及繼續嘲諷,冷哼了一聲,放了個馬後炮。
此時,小七正在街道上。他處心積慮的存了很久,終於積蓄下了幾兩銀子,再過幾天便是淩菲兒的生日了,他想買件不要顯得太過寒摻的禮物。
小七是龍門鏢局裏著名鏢師淩自成撿回來的嬰兒,淩自成待他一向不錯,而淩自成的夫人則是冷淡了許多。然而據說是因為吃了死人肉,小七從小便不能做出任何表情,永遠都是一副呆板死氣沉沉的樣子,因此小七招到了鏢局裏其他孩子們的厭惡,隻有淩自成的親生女兒淩菲兒一直護著他。等到孩子們基本都開始步入修武進程時,小七又被檢查出全身經脈斷裂,無法修煉真氣功法,這注定了他武道生涯走不了太遠。性格不討喜,也沒有實力,小七便成了鏢局孩子們欺負的首要對象。隨著年齡增長,其他孩子變本加厲的排斥著小七,而小七從來沒有反抗過,淩自成常年在外押鏢,連回家時間都少,更沒法發覺小七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