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你的魂魂是否還在七夕街上飄動(1)(2 / 2)

老光的小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說:“是不是我對門的鄰居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搬到這裏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近來總是在深夜聽到鄰居的家裏傳來叫聲和砸碎玻璃的聲音,是不是鄰居有什麼問題?”

張廣明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問題,他說:“沒什麼,沒什麼,既然你不知道什麼,那我就告辭了,打擾你了!”

老光說:“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你需要問我什麼,歡迎你常來問。”

張廣明出了老光的家門,突然想起來,老光家的門鈴是《老鼠愛大米》中的一段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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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龍在寶成公園裏過了一夜。

他坐在寶成公園裏那棵巨大的雪鬆下的石頭上,背靠著樹睡著的,他醒來時,看到了透明亮潔的陽光。

張小龍揉了揉眼睛,眼睛又酸又澀,他整個的身體疲憊極了,動都不想動一下。

公園裏有晨練的人們,那些人悠閑自得,享受著這個雨季後的晴天帶來的舒展和快樂。他們一定無憂無慮,有難得的好心情。張小龍想,擁有一種良好的心情是多麼快樂的事情!可他的心情糟透了,他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內心的焦灼越來越深重,他是在一片苦海裏漂浮,他不知自己會不會被黑色的厄海吞沒。

這時,一隻白色的蝴蝶在他眼前一掠而過,他定了定神要去尋找那隻白色蝴蝶時,白色蝴蝶已經沒有了蹤影。

宋文嫻就是那白色的蝴蝶嗎?

他相信自己的身體上還殘留著她醉人的體香,可他會不會失去宋文嫻?他又麵臨著一個巨大的考驗,如果他沒有辦法幫助宋文嫻那麼他就有可能失去她,假如宋文嫻的父親不要得癌症,或許他會像晨練的那些人一樣擁有好心情,並且快樂地享受這久違的金子般的陽光。

張小龍想到宋文嫻父親的癌症,他一激靈地站起來,此時,他擔心的並不是宋文嫻父親的疾病,而是宋文嫻焦慮的心情,她的臉一定因為焦慮而蒼白,她的眼神透出的是讓他心痛的絕望。

他一定要想辦法為宋文嫻分憂,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現在是個窮光蛋,一文不值!

他如何能夠為宋文嫻分憂呢?

張小龍走出了寶成公園。他在寶成公園門口的那個花店前停住了腳步,那時正好有人給花店送來一箱一箱的鮮花,那個豐滿的鄉下姑娘正在點著貨,她的臉紅撲撲的也像一朵花兒。

張小龍突然產生了一個古怪的想法,這個鄉下姑娘有沒有愛情?假如有,她的愛情是怎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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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好安靜啊!陽光從窗口透進來,他仿佛聽不到外麵城市的喧囂。每一個擁有陽光的日子對他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可每個新的開始對他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那裂開的鏡子還沒有落下來,他相信自己隻要一碰它,它就會落下來。

鏡子中那個破碎的女人的臉還會不會出現?

方達明沉重地一聲歎息,他的眼睛裏透出一股冷光。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賭博了,如果早就這樣有效地控製自己,或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本來應該有一個很好的未來,但現在看來,那個美好的未來有些渺茫。方達明又拿出了那張《赤板晚報》,他站在窗口,在陽光下又閱讀了一遍關於那個分屍案的報道,他渾身豎起了雞皮疙瘩。那些刑警不知查到什麼程度了,這些天,每天的《赤板晚報》他都要買一份,希望能看到關於這個案子的最新進展。

刑警鷹隼般的目光讓他渾身發寒,方達明不希望警察再找到自己,盡管他在警察麵前裝得神情自若,但他內心還是十分緊張和害怕,畢竟他心裏隱藏著太多不可告人的東西。

方達明把那張《赤板晚報》放回了茶幾上。

他又回到了窗邊,陽光讓他眯起了眼,他看到對麵一家人的陽台上有一隻貓蜷縮在一個花瓶旁。

那是隻白貓,方達明看不清它的眼睛,可他渾身顫抖了一下,似乎被什麼擊中了身體。

方達明趕緊把窗簾拉上了,房間裏昏暗起來。

方達明慌忙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了一口濃煙,煙霧在房間裏飄散著,方達明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種血色。每當他心裏出現某種不可抑製的焦慮情緒的時候,他就要點燃香煙,香煙是他的鎮靜劑。

那隻白貓的眼睛裏是否還留著那個深夜的某些影像?

盡管他大口大口地抽著煙,但他內心的焦躁還是到了極點,他不可能忽視那隻白貓,那隻白貓也是一個見證者,見證著他在那個晚上幹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他曾經想找到那隻白貓,把它殺死,把它那琥珀般的眼珠子挖出來踩爆,雖然貓不會說話,可它的存在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威脅。

梅若虹,你的魂魂是否還在七夕街上飄動,那隻白貓是否還能看到你飄動的魂魄。

方達明摁滅了煙頭,覺得自己的頭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