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集結在了教學樓一樓的一間教室裏,那個所謂的怪物像一件展覽品一樣橫躺在長形課桌上。
“展覽品”周圍擠滿了觀看的人,劉一水抱著手臂一隻手托著下巴,展現在他眼前的怪物麵目猙獰得讓人不寒而栗。
劉一水撕開它的衣服,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怪物身上的皮膚,它的皮膚都已經硬化,而且隱隱呈半透明狀,於是每一道筋脈和血管都赫然在目,尤其是青筋,突兀地厲害。
它的肩膀上有一處傷口,那是咬痕,看來是活著的時候被咬的。
“它也許是生前得了什麼怪病,”強子推測說,“要不找孫牙醫來鑒定鑒定?”
“你還想把它醫活來反咬我們一口不成?”城管說道。
“你丫太看得起那半吊子醫生了,”胖子說,“還醫活?他不把活人醫死就燒香拜佛感謝你八輩祖宗了!”
城管不喜歡胖子說話的語氣,斜了眼胖子後,走向躺坐在角落裏意誌消沉的那位傷員。傷員的臉已經被人用衣服嚴實地包裹起來,城管明白,要不是那位傷員,躺在這裏哭天喊地的也許就是他了。
“別難過了,”城管安慰道,“人固有一死,或輕鴻毛或重於泰山,你雖然生得不偉大,但是你死得光榮……”
那位傷員現在最害怕聽到的就是死字,而城管一句話裏卻帶了兩個死,於是他忍不住失聲哭起來。
“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城管也抹著眼淚繼續安慰說,“等死了就再也用不著哭了……”
傷員在城管的安慰裏越哭越厲害。
躺在桌子上的死屍,死屍站著的人,再加上傷員和城管的哭聲,整個教室仿佛一下子成了葬禮的現場。
“這死的是他親戚?”胖子不解地看著傷員轉頭問方浩。
“不是,”方浩回答,“他被這該死的怪物咬了……”
“哦,那是該死!”胖子淡定地說,彎下身子繼續研究怪物,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什麼!他被咬了?”
“你說誰該死呢!”城管站起身子義憤填膺地對胖子喊道。
“你再不起開你丫也就該死了!”胖子提醒說。
城管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眼球轉了轉,臉色有些驚恐,但很快裝作鎮定和繼續義憤填膺,擼起袖子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樣子,小步邁向胖子借機遠離傷員。當然,他還是心滿意足地被小劉警官和另外幾個人攔住。
要真是打起來,就像胖子所說的,三個他在胖子麵前也隻有挨揍的份。
劉一水和方浩出麵後,教室裏很快又安靜下來。
為了減輕傷員的痛苦,更為了避免傷員屍變後對活著的人造成威脅,方浩決定給他一個痛快。
方浩對傷員說了一些撫慰心靈的言語,然後握緊匕首刺向傷員的頭部。
但匕首沒有刺下去就被傷員阻止了,他說他想選一個安靜舒適的地方去死。方浩怎會忍心拒絕一個臨死之人的遺願,於是讓小劉警官帶他出去,讓他為自己選擇一個心意的葬處。
小劉帶著傷員出去後,所有人又圍站在怪物身邊。
“它被關在房間裏那麼長時間,”劉一水疑惑地說,“按理說應該和外麵的活屍一樣行動緩慢,但依你們所說,它的速度似乎比活人還快?”
“是的,”方浩回答,“它的速度的確比一般人都快。”
“也許它以前是個體育特長生。”胖子說。
“你是說,房間裏有很多屍體,但就它一具活屍?”劉一水沒有理會胖子,繼續問方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