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丁牛村
一隻黑翅巨鷹掠過化州最西北處的天空,經過一片高大巨杉林,巨鷹羽翅輕扇,一個小型龍卷風憑空生成,小龍卷風呼嘯而下,轉眼間腳下一片杉木化為木粉。木粉散盡,地上已是一個半徑三丈的空地。巨翅黑鷹緩緩落下,這黑鷹高大的嚇人,雙腳直立比一個成年人還高出兩個頭顱,一身黑羽黑光流轉,雙目凶狠,要是讓附近村民見了,恐怕都要嚇的喪魂失魄。黑鷹一雙火紅雙目警惕的打量四周,見沒有異常,這才緩緩俯下身子。
這時一聲輕笑從黑鷹身上傳來,語氣十分從容:“黑羽,不必如此擔心。青陽鎮窮鄉僻壤,百年來隻出過一個凝丹期的許道長。”似乎對於自己隻身來到此地毫不擔心。又道:“不然許道長也不必用一株紅丹草來討好我,隻為了那什麼丁牛村兩個名額。這株紅丹草對你大大有用,等我回去借來李道然師兄的六鼎化氣爐給你煉製一顆凝心丹,到時你突破到凝丹期可是大大有望。”
腳下叫“黑羽”的巨翅仿佛有人性一般揮翅歡騰,青年叫道:“好了,你也不必心急。你早日突破進到凝丹期,對二十年後的宗門一戰也是一大臂力。”說完緩緩站起身。是一個一身質樸青袍,麵帶淡淡笑容的青年。青年手中拿著一個八角盤,時而打量四周,時而低頭看盤。不一會,盤收衣袖,遙遙看著西北方向,口裏喃喃道:“丁牛村..丁牛村。人口不過千,卻有兩個名額。大戰在即,許道長卻是未雨綢繆,要在自己出身地留下香火了,隻是期望那兩個小子,別辜負了許道長的一番情義。好罷。黑羽,今天我們就走一趟。”
說完腳下一點黑羽,黑羽會意,巨翅一扇,草木飛塵一時遮天蔽日。一道黑影飛天而起,眨眼間已去數十裏化為一個黑點,看飛行方向,正是化州青陽鎮最西北處丁牛村所在。
莽莽山林蔥蔥鬱鬱,無數清泉彙流,最終流成一條小河,小河依山勢而下,蜿蜒流轉。一個小山村依河而建。就地取材的泥巴磚頭,抹上黑乎乎的泥巴,屋頂鋪上泥瓦秸稈,都是尋常農家小院。背靠大山,全村隻有一條路,路口矗立著一塊小石牌:丁牛村。
丁牛村名副其實,一頭牛便是殷實人家的證明。普通農家下地耕田還要靠青壯年一身力氣。村裏的日子清苦寡淡。
林青陽躺著禾草堆,叼著草根,呆呆的看著天空。禾草堆在自家院子的角落,旁邊是一堆自己剛上山砍的木頭柴火。林青陽麵目清秀,身子羸弱並不像村裏其他年輕小夥那麼壯實,一把木柴半百斤背下山來已經累得他氣喘籲籲了。這一堆木柴是他一天的勞動成果。
在林青陽發呆的刹那,一道巨大的黑影無聲從林青陽後腦的天空掠過,呆呆的林青陽絲毫沒有察覺。他還是搗鼓他的心事。林青陽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一輩子鮮有出過丁牛村。父親愛講的經曆是年輕時有一次,在山上砍柴撿到一隻狐狸。那狐狸皮毛渾身火紅,林父看到時被嚇了一跳。圍著狐狸轉了半天,最後柴都不要了,把那隻火狐狸背回了家。研究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連夜把村裏最有見識的村長請來。村長是從外麵搬遷進村的,肚裏有些見識,在村裏教書認字,富有威望。村長笑吟吟進了林青陽家裏,一見磨盤大的火狐狸也嚇了一跳,驚叫道:狐仙!狐仙!林父被村長一叫,嚇了第二跳。連忙朝火狐屍體拜了拜:罪過罪過,不知是狐仙大人!兩人圍著火狐又轉半天,村長壯著膽上前去摸脈,發現火狐已經氣絕。火狐雖已死絕,但渾身紅毛仍有炙熱的溫度。兩人在火狐麵前燒了三炷香,秉著昏黃油燈商量到半夜。到清晨一早,兩人抬著半夜紮好的木椅,把火狐層層用樹葉包好,帶上半個月幹糧,偷偷摸摸出山了。
這是父親平凡人生中最有波瀾的一段了,每每想起,總忍不住吧嗒吧嗒兩口老煙:“我出了山,跟村長來到一個叫青陽鎮的地方。那個青陽鎮,不知多大,一條街,能把丁牛村串起來。我和村長走了一天,從街頭都沒走到街尾。抬頭看見一家當鋪,就進去把狐仙賣了五十兩銀子!罪過罪過...狐仙大人已死,想來也不會怪我...”說著敲敲煙鬥,“那裏人吃的,都是細白麵,雞肉豬肉啃一口就丟...”說到這忍不住歎氣。歎他們的浪費。丁牛村隻有在好日子才殺豬宰羊有肉吃,平時就是麵糊糊就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