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科大學和附屬醫院距離並不遠,鐵子、魏歡歡、陳雨露三人出了童醫生家,打了輛出租車,先到了醫科大學正門。
鐵子生怕莊禾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在醫院把事情鬧大,無法收場。急於見到莊禾的他沒有時間送陳雨露回宿舍,隻能歉意地告別。
陳雨露知道鐵子擔心朋友,不但很理解,對鐵子為人的欣賞更上一個台階。看到鐵子歉意的目光,她感覺心裏很溫暖,叮囑他小心一些。
站在一旁的魏歡歡,冷冷地看著兩個人“秀恩愛”,麵沉似水。
得到陳雨露的理解,鐵子心中壓著的一塊大石頭算是徹底消失,催促著司機盡快趕到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到了醫院的大門口,快速付錢,鐵子便打開車門,急急地衝了出去,忘了關上車門。惹得司機扒著車窗一陣亂喊亂叫。
鐵子一邊衝進醫院,一邊掏出手機撥通莊禾的手機號。時間不大,對方才接通:“鐵子。”
“小莊,你在哪?”莊禾氣喘籲籲地問。
“醫科大學附屬醫院,醫務樓八樓檔案室。”莊禾的聲音冰冷異常,由此可見,他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
“你沒做出格的事吧。”鐵子擔心地問。
“想呢,可惜……有人攔著我。”莊禾那邊也是喘著粗氣,如同一頭奔跑了很長時間的野牛。
“穩住情緒,我馬上就到,有什麼事情,咱們哥倆商量著來。”鐵子打著電話衝進醫務樓,不顧周圍人差異的眼神,直奔樓梯跑了上去。
這棟樓裏是有電梯的,隻是他太過擔心莊禾,嫌等電梯耽誤時間,所以悶頭衝上樓梯。
一路衝上八樓,中間沒有停歇,就算是鐵子這等身體強健的人,也會呼呼大喘。即便是這樣,他仍然不敢停下腳步,在谘詢台詢問了一下檔案室的大概位置之後,馬上奔跑過去。
拐過長長走廊的轉彎處,鐵子馬上看到不遠處的五個人對峙在檔案室的門口。他加快腳步,當跑到近前時,頓時刹車般地停住,呆愣愣地站在距離五個人的幾步遠。
“鐵子,你來了。”莊禾臉色很是難看,見到鐵子,方才好一些。
鐵子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喘著粗氣緩緩走上前去,心裏如同壓了一塊千鈞石頭。
檔案室門前,除了莊禾,他還認識另外四個人中的一個,便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長,李晨,他的大哥。
李晨和宋竹佳被徐學章一個電話,請到了辦公室。當時徐學章似乎見了鬼,指著空氣大喊大叫,驚慌失措的樣子,絕不是裝出來的。然而李晨、宋竹佳還有吳庭秀三人都沒有看到辦公室裏多出任何一個人,對徐學章的劇烈反應大感頭痛,不知所措。
好在徐學章驚慌了一陣,似乎承受不住恐懼對神經的壓迫,昏倒在床上。
李晨心中則一直在想著田瑞提到的檔案,徐學章不但是醫科大學的校長,更是附屬醫院的院長,若是通過他去調查檔案,一定會暢通無阻。所以,他用最短的時間弄醒徐學章,提出要到醫院的檔案室,查一份檔案。理由他沒有具體說,隻說是和目前調查的案子有關。
徐學章還要請兩位警官保護他,自然不會拒絕李晨的請求。小心翼翼地檢查了辦公室一番,沒有察覺到異物之後,他才長長鬆了口氣,決定帶著李晨和宋竹佳到醫院的檔案室,尋找未知檔案。吳庭秀沒有湊這個熱鬧,見徐學章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她也是鬆了口氣,和三個人告辭,回到了自己工作崗位。
到了醫院的檔案室,剛把檔案管理員叫出來讓他打開檔案室,莊禾也趕到了。
一見到徐學章,莊禾的眼睛立馬就紅了,衝上前去就要揍徐學章。李晨哪能眼睜睜看著暴力事件發生?更何況徐學章這等有身份的人物當著他的麵被打,傳出去可是有損他名聲的。手疾眼快的他馬上和莊禾交上了手,三個回合,莊禾被逼得連連後退。
徐學章和莊禾的母親是老熟人,對莊禾並不陌生,眼看莊禾見到自己如同見到殺父仇人一般,他感到很是奇怪。
被李晨阻攔,莊禾怒不可遏,正要發作,鐵子的電話到了。他接了電話,告訴鐵子自己的位置,沒有再衝動,而是與李晨對峙。心中打著小算盤,隻要鐵子一到,兩人合力,就算眼前這個條子再厲害,也不是對手。
他萬萬想不到,李晨和鐵子的關係比他和鐵子的關係要牢固得多。
鐵子正是看到了李晨,才會停住腳步,猶豫著走了過去。一邊走心中一邊盤算,應該如何麵對讓他夾在中間的尷尬局麵。
此時,檔案室外,共有六人,分別是迷茫的徐學章、冷靜的李晨、好奇的宋竹佳、詫異的檔案管理員、憤怒的莊禾、尷尬的鐵子。
李晨看到鐵子,也是稍稍走神,微微一想,就明白了。
莊禾在公安局裏是有備案的,他的北京李晨了如指掌,血幫的少幫主,為人仗義,衝動起來比強牛還強。鐵子則在血幫裏混飯吃,認識莊禾並與之出好關係,是很明智的舉動。
他和鐵子的關係,不能讓外人知道,看到鐵子尷尬的神色,也明白他的苦處。於是主動開口:“鐵子,原來是你小子。沒想到上次被我抓進去拘留了半個月,還是沒有好好反省,竟然又加入了血幫,還和血幫的少幫主攀上了關係,你是想多被拘留幾次嗎?”
鐵子聽罷,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李晨的意思,死板的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李警官……您怎麼會在這?”
莊禾見他們是“熟人”,不由得愣住:“你們認識?”
“我曾經被李警官教育過。”鐵子一臉尷尬,任誰都看不出他是在做戲。
莊禾眉頭緊皺,他還指望鐵子的到來能打破當前僵持的局麵,想不到鐵子曾經竟然被李晨抓住過。道上的人,凡是進去過的人,都對抓住自己的警察又恨又畏,恨在背後,畏在當麵。看鐵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敢和李晨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