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貨車推動著車前的喪屍連連後退,兩側的喪屍隨著貨車的前進,沿路一直追逐敲打著車身。移動的貨車引起了喪屍們的騷動,尤其是集中在車頭附近的喪屍,變得更加焦躁瘋狂,一個個吼叫連連,聲勢震天。隨著貨車的移動,有些喪屍被其他喪屍推擠的失去了原先的位置,眼看著視線內的大餐正一點一點消失在視野裏,紛紛發出不甘的怒吼聲。更有幾個緊貼車身的喪屍用手牢牢的抓著車體,即便滑倒在地,手指也緊扣著車體不放,任憑地麵摩破自己的皮膚,劃破自己的身體。
車子行駛起來後,曾浩在車廂內明顯感覺到壓力比剛才要小了許多,雖然仍然有喪屍在敲打著車身和玻璃,可聲音不再像剛才那般密集。那些用身體不停衝擊著車體的喪屍,由於汽車在向前移動,很多都被車身帶倒,順帶著阻礙了其他喪屍的衝刺路線,減輕了喪屍對車體的進一步損壞。
這會兒沒有曾浩在一旁搗亂,黃岩終於可以安心的尋找自己的眼鏡了,在副駕駛忙活了半天,才找到了掉落的眼鏡。可惜眼鏡經不住磕碰,右腿掉了,左側的鏡片也出現了裂痕。無奈黃岩隻能一隻手托著鏡框,才能看清周圍的事物。由於左側鏡片上有裂痕,他看什麼東西都是兩個影像。
“怎麼回事?這喪屍怎麼比先前看著還要多出不少。”黃岩驚得連連吸氣,不過看了幾眼就察覺不對。眼裏的喪屍很多都和邊上的一模一樣,連動作都做得出奇的一致。閉上了左眼再一觀察,心裏頓時大喜。周圍的情況好了不少,雖然沒有擺脫喪屍的密集包圍,但衝擊車身的喪屍明顯少了很多。要是汽車能再快點,不用多久,就能衝出這片危險地帶。黃岩興奮的連連催促道:“小曾,快,快,再快點。”
曾浩內心中也是激動無比,再次啟動的汽車重新燃起了自己對生的希望。右腳油門踩到底,汽車的速度略微提了起來,推倒了車前幾隻猝不及防的喪屍,將它們卷入車身底下,被輪胎無情的碾壓而過,車內傳來一陣顛簸。
“嗎的!來啊,來!”碾過幾隻喪屍後,激發了曾浩骨子裏的血性。曾浩在駕駛室內對著周圍的喪屍怒目圓睜怒吼連連,享受著車輪碾過喪屍的報複快感。操控汽車在公路上左突右撞,凡是觸碰到車身的喪屍都會被瞬間刮倒。那些膽敢迎頭挑戰車頭的喪屍,下場就更淒慘了,直接被曾浩開車撞倒,卷入車下,壓成一堆堆碎骨爛肉。
曾浩感覺自己現在駕駛的根本就不是貨車,而是一台高效的人肉攪拌機。車頭就是攪拌機的入口,而四個軲轆就是它的刀片,凡是被它吞噬的喪屍,沒有一個能重新站起。碎肉與鮮血攪拌在一起,隨著汽車的前行,沿路鋪設了十幾米遠。掛在車輪上腥紅的血漿隨著輪胎的高速旋轉,飛濺到周圍的喪屍群中,向每一個膽敢靠近自己的喪屍,傳遞著殘酷冷血的死亡信息。喪屍的怒吼與骨骼斷裂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演奏著來自地獄的交響樂章。
喪屍從來不缺乏勇氣,更不知道什麼叫懼怕,麵對同類的死亡甚至連絲憐憫之心都不會有。它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餓,那種燒心燃肺的餓,強烈的饑餓感刺激它不知疲倦的追尋食物,吞噬一切生命。
在求生與吞噬兩大本能的對抗中,曾浩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從貨車熄火直到曾浩衝出喪屍的包圍,看似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實則隻用了不到五分鍾時間。在這短短的五分鍾裏,每一秒鍾發生的事情都讓曾浩感到驚心動魄,膽戰心寒。
曾浩駕車開得越遠,公路上遇到的喪屍就越發稀疏。又向前行進了十分鍾後,兩人終於把喪屍大軍遠遠的甩在了身後,擺脫了危險。喪屍雖然遠遠的跟在貨車後堅持不懈的玩命追逐,奈何雙腿跑不過車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貨車漸行漸遠。
從喪屍群中脫身的兩人雖然擺脫了喪屍大軍,可也並不意味著真正的安全,公路上偶爾還是會遇到幾隻零星的喪屍攔路。曾浩也不躲閃,拿出剛才在喪屍群中求生的那股狠勁,毫不猶豫的開車猛撞過去,倒黴的喪屍非死即殘的一個個橫臥在公路上。
擺脫屍群後,一路上黃岩幾次想要張口和曾浩說話,可一看曾浩還沒有從剛才的暴虐之氣中緩過勁來,隻能作罷。曾浩一路上滿頭黑線,滿是汙血的臉上怒氣衝衝,憤怒的眼睛裏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此刻的曾浩就像是一個火藥桶,隨時可能突然爆發。
眼看著太陽已經落山,天色越來越暗,周圍的事物漸漸朦朧,行駛的公路也變得越發模糊,黃岩終於忍不住商量道:“我說小曾啊,咱們能不能把車燈打開啊?天都這麼黑了,馬上就要看不見路了。”
曾浩毫不理睬,繼續駕駛著汽車在公路上行駛。
黃岩沉默了片刻,探著個腦袋扶著眼鏡向外來回張望。眼看著已經看不清路了,在這麼開下去,非出事故不可。繼續勸道:“小曾啊,咱們把車燈打開吧,這麼開下去太危險了,路上要是有個彎彎繞繞的,咱們非翻車不可。”
曾浩一腳踩死了刹車。黃岩身體差點沒從座位上甩出去磕到玻璃上,前趴著身子憤怒指責道:“你發什麼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