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手掌的,她掀開自己的上衣,看到自己腹部用力凸出的赫然是手掌的形狀!
不隻一個人的手掌,越來越多不同大小的手掌一齊推著她的腹部,就像想要破腹而出一樣,與此同時,回響在她腦中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了,許歌聽到無數的聲音在撕吼:“出去!我要出去!”
看著自己被撐得幾乎透明的腹部皮膚,許歌真的怕了,她驚聲尖叫,她抱住自己的頭,卻在發現這個動作讓聲音更加清楚的時候立刻鬆開了手,她拚命按壓自己的肚子,卻感覺有東西隔著肚皮抓住了自己的手!
許歌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大到不能再打!
她動了動手腕——一動不能動!手腕上熱意森然,就像有人抓住了她一樣……
她顫抖的向下看去,看到了自己的肚子。
她的肚子被破開,鮮血淋漓,有一隻手從那一團血淋淋的地方伸出,正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然後第二隻手掌,第三隻手掌……
一隻接一隻的手掌從她的肚子裏伸出來,許歌接著看到一個個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人從那裏爬出來,腹部疼到一定程度,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她隻是瞪著眼睛,一直瞪著眼睛……
她瞪著眼睛死去了。
蘇舒跑到之前的屋子的時候,屋子裏已經空無一人,不,確切地說常信然在,不過他已經是死人。
他的喉嚨被咬破,身上被咬的破破爛爛,他的眼睛睜的極大,他維持著被綁在門板上的姿勢死去。
看到他淒慘的樣子,蘇舒愣了愣,半晌將他的身上的繩子鬆開,把那個可憐的男人放在地板上,然後合上他的眼睛,他伸手合了三次,常信然的眼睛才閉上,勉強閉上的,衝著光看可以看到他眼皮下微微的閃光,就好像他假裝閉著眼睛偷看一般。
蘇舒用力深呼吸,然後重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屋裏果然沒有其他人的身影,無論是關魚、小夏還是許歌……
“許歌,是許歌……”半晌蘇舒忽然開口,“早在關魚說起她過去經曆過得事情時,我就隱隱覺得那個故事熟悉,後來才忽然想起來,那不就是許歌拿給我看的書上麵寫的故事麼?”
那是她寫的書。
和好友、男友快樂出海的女主人公,他們遇到了海難,所有人都死了,包括蘇舒以為是男主人公的人也死了,接下來故事該怎麼進行?虧他當時還和關魚說過那個故事……
關魚沒有想起來,他也過了太久之後才猛地想起來。
於是常信然就這樣死掉了。
那個故事的真正結尾其實就是除了女主人公之外所有的人都死掉了。
而且事情還遠遠不隻這樣簡單,在他看到常信然房間裏那份生魚便當的時候,他心裏掀起了滔天大浪!
他們已經到了隔壁的房間,那裏仍然沒有其他人的影子,蘇舒抿了抿嘴唇正想說什麼,忽然,視線釘在角落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眼皮跳了跳。
“關魚的外婆……的棺材不見了……”
他把他看到的事情說出來,他的聲音忽然幹澀,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控製住自己聲音的顫抖。
“啊?就是啊!你看!地板上是什麼?”仇天的聲音忽然響起,皮靴跑在地板上特有的噠噠聲響起,蘇舒隨即看到仇天蹲在了之前放棺材的地板附近。
“繩索……刀子!這是定位儀麼?那是什麼……天!這些東西究竟是從哪裏出來的?”他一邊翻檢地板上的東西一邊說著,然後手裏忽然拿起了一個什麼,一臉驚恐的轉過頭來,“蘇舒,你看,這是槍!這裏竟然有槍!”
“啊!是槍,我很少見到槍呢……”蘇舒愣了愣,然後附和到,他向門外黑色的海麵看去,天!關魚——“我覺得我們還是下去找關魚好了,沒有見到屍體的話,我覺得他們還活著,我們快——”
“蘇舒,你說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呢?”仇天卻忽然問。
“哪裏來的……哪裏來的……”喃喃的重複著他的問題,蘇舒的額頭出了薄薄一層冷汗,汗水越來越多,多到隻要仇天一回頭就可以輕而易舉察覺的程度。仇天回頭了,看到滿頭大汗的蘇舒,驚道:“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水?”
他說著,就朝蘇舒走過來,蘇舒卻向後退了一步,於是他現在就站在門口的甲板上了,身後就是欄杆,蘇舒可以聽到身後海水拍擊船身造成的巨大聲響。
今天的海,不平靜。
蘇舒頓了頓,然後做了一個後來看來有點危險的決定。
他決定激怒眼前的男人,於是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你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啊?上一個問題?”仇天用左手扇了扇自己的大胡子,右手卻仍然拿著拿把地上撿來的槍。
“我還知道你上上個問題的答案。”蘇舒盯著地板上的東西,半晌將視線從地板挪到了仇天的皮靴,然後爬升到仇天臉上。
“你剛才說你不知道的東西……那是一台便攜型救生筏,至於那些東西的出處……應該是關魚外婆的棺材。”蘇舒慢慢的說著,海風吹在他汗水遍布的後頸,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說什麼!”仇天瞪圓了眼睛。
蘇舒點點頭,然後繼續解釋,
“我想,船上一定有一個人逃走了,或許是關魚,或許是小夏或許……是許歌。
他想利用那個箱子——也就是關魚外婆的棺材逃走,走之前當然要把裏麵原來的東西拿出來,所以外婆的屍體現在躺在這裏的地板上,然後……還有裏麵其他的東西。”蘇舒頓了頓,“那些東西什麼時候在裏麵的,我卻是不知道的。”
然後他繼續說了:“那個利用棺材逃走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外行人,所以沒有看出那個是新型的便攜式救生筏,把這個最救命的東西扔下就走了。”
“哦?你說逃走的人是外行人,不知道那個救生筏的身份而將寶貝丟了,這麼說來你倒是認識這個救生筏的內行人嘍?”仇天說著,臉上的笑意凝固,他盯住了蘇舒。
蘇舒點頭,又搖頭,“我本來也是不認識這個東西的,估計船上一起遇難的人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之所以會認出那個東西,是因為之前有人無意中介紹過那個東西給我。”蘇舒說著,迎上仇天的眼神,“你忘記了麼?告訴我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的人……是你,仇天。”